“为何要追随孤跳下山崖。”也是苏蕴娇睡着了,池煊才敢说出在心底闷了一日的话,“若是崖下没有这汪泉水,你我都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怀中人安静无言,山洞里只剩池煊的喃喃自语,“说你蠢,真是一点儿没错。”
池煊当真守了火堆一夜,心脏剧烈跳动着,使他合不上眼。
山谷中的天似乎亮得比外头更晚一点,鸟叫声不绝于耳,清脆好听,却又聒噪烦人。
池煊趁苏蕴娇还没醒,轻手轻脚地推开她,起身坐在火堆旁,往里头添了几块干柴。
晨光从高处倾斜而下,驱散了几分夜晚的湿冷,苏蕴娇终于睡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愣怔片刻,才想起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她不知昨夜自己的失态,是以神色自然,举止也不慌不忙。“天亮了啊。”许是早起的缘故,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有几分奶气,“一晚便这么过去了。”
池煊背身朝她,佯装自若地“嗯”了一声。
此处虽没有镜子,苏蕴娇也知她此时的形象定然不雅观。她是个在乎形象的人,拿手挡住脸不见池煊,她穿上已经烤干的衣裳,独自去外头的温泉边梳洗干净。
洗了把脸,整个人精神不少。
山崖下条件简陋,没有梳子,也没有桂花油,苏蕴娇便随手挽了个发髻,拿头上仅剩的一根步摇固定好。
再回到栖身的山洞里,形象已变得勉强雅观。
她看向捯饬火堆的池煊,在他眼下发现一圈乌青,“殿下昨夜没睡好吗?”她好奇道:“怎的眼下乌青这样厉害。”
“唔。”池煊低头淡淡道:“地面太硬了,硌后背,孤睡不着。”
苏蕴娇轻轻“啧”一声。
也是,池煊是大晋的太子爷,自小必是锦衣玉食供着的,他睡的床估摸比天上的云彩还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