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氏在孟芫没进府之前,便是个十分拎不清的人物,隔三差五总要闹上一出找找存在感,每每被她婆母顾氏奚落敲打一番,才会老实那么一阵。
她凭恃的,不外乎符家曾予府里的祖老太爷慕景有救命之恩,她自己又为先人守过孝,所以料定顾氏纵使再不待见她,也得像是供尊大佛一样摆她在家中“镇宅”,这才没完没了。
顾氏半是迫于无奈,半是怜悯她毕生无所出,也是个孤苦人,这才几次三番容让。
孟芫上辈子也是如此,并且顾及她是长辈,只大面上过得去,就不会与人为难。
但此时此刻,孟芫却已脱胎换骨。
她要顾虑的,除了家宅宁和这件大事之外,还要仔细留心,到底东西两府中,有哪一个是存了谋害慕淮性命之心的白眼狼。
除了自己和老祖宗,连着符氏在内,哪一个都有嫌疑。
这猜测也不是平地生波。
她这些时日已仔细想过,慕淮上辈子虽死于围猎场,但此前也有过三灾五难,皆侥幸避过,不曾追溯本源。
先头她没有深想,如今重新思量前世发生的种种迹象,她深感,慕淮在外树敌再多,也不及慕家人对他的威胁。
毕竟百病可医、唯妒难治。
慕淮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且凭着功劳豪富傍身,纵使不相干的两姓旁人还要煞红了眼,对于有着密切亲缘的两府家人,更是好比一座金山银海。
更引人生意的是,只要慕淮身死,这泼天巨富就要落入他后嗣手中。
而刚好,慕家东府一脉子息单薄,慕淮的兄长,上任博望侯慕汛就不说了,那是个下殇无继的,就连孟芫和慕淮成亲半载有余,也没有个一男半女。
无论从哪一房择了嗣子,这东府家业恐有半数要落入旁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