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额额…蓉蓉想说什么来着?话还在嘴边,便听一阵马蹄声响,和尚搂着公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她是聪明人,没在原地久留,让马夫打了马,迅速离开了原地。
湛寂把人放在他臂弯里,两手勒缰绳,夹紧马腹直奔向黑夜。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他伸手将怀中人的镶毛大氅往上拉了一些,除了出气的鼻孔,其它全部遮得严严实实。
萧静好在颠簸中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浑身像被泼上油后又被烈火焚烧过那样,难受得要死。
她依稀闻到了熟悉又好闻檀香味,那股清咧的味道一直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挛缩的身子不由一动,试图靠那味道更近一些。
“很难受吗?再忍忍,就快到了。”
湛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沙沙的,哑哑的,好听极了。
她几度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自从离开清音寺后,分别了半年之多,这样的独处时光并不多,他做了国师后,总是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之事情很多。
见面的机会更是屈指可数,像这样周围静悄悄,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刻,真是太奢侈了。
她使劲儿往他怀里钻,也不知道有没有表达出自己想表达的:
“师父,你带我走吧,我们,我们回清音寺,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借着雪白的亮,他看见她掀开帽子,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灼灼闪亮。他心中苦涩,大手落在她巴掌大的侧脸上,那里滚烫得像个火炉。
他心说,回不去了,从重新踏上这片土地那一刻,就注定已经回不去了。要么被别人挫骨扬灰,要么……把别人挫骨扬灰。弱肉强食,就是这个世道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