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封诏不容迟缓,第二天鸡鸣时分马车就在府门口候着了。红日堪堪露出一角,晴空无云,绿蜡撑了罗伞跟在奚霂背后,她恹恹地跨出门槛,和坐首马上的江漱星对视一眼。
男人目光寡淡,她心虚地揉了揉鼻子登上车轿。
甫掀帘,里面的女子转头:“夫人您来了?都督和我们都等了好久哩。”
女子青衣清丽,妆容素雅并不张扬,小家碧玉的风情我见犹怜。
奚霂瞅了她眼,明知故问:“菱莺你在这儿做什么?”
“奴婢……奴婢给您铺凉垫,”她指了指座位,干笑道:“都督吩咐的。”
“夫人来了月事,这样坐不舒服。”蒲雪道,将冰垫撤走。
“奴婢不知……”
奚霂摆手:“不知者无过,都坐下吧。”
她出行向来不喜婢子们跟在轿子外走,绿蜡和蒲雪皆习以为常地坐她两侧,剥起银盘上的水果,菱莺迟疑道:“夫人,这不合礼数吧。”
“无妨。”
她瞥了眼窗外越毒辣的日光,暗叹还好她自作主张先躲进轿子收拾,否则细皮嫩肉的要是晒黑了晒丑了谁还要她。
菱莺偷偷打量起主仆三人,奚霂气质绝尘不提,可不论多靓的姝色都少不了珠宝衬托,尤其是女人年老色衰之后,她分外眼红奚霂手上的五灵戒指,个个晶莹剔透,雕琢精良,若是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戴上……
她自认为容貌并不输奚霂,男人嘛大多喜新厌旧,她就不信江漱星会一辈子都不纳妾。
爱慕权臣的美人多得是,就算是以侍妾身份入府,日久天长你主母的手段还不一定玩得过我,菱莺捏紧了藏在袖侧的药瓶,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