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形貌改变最小,其次是气质,改变最多的,是您的心态气息。”
“哦?此话何解。”皇帝挑眉道。
“几年前老僧见您时,只觉您虽帝威振赫,却难掩低迷消极,骨子里仿佛都透出一股寂寥悲伤。”
“现在的您,一扫从前沉郁之色,明亮了起来。使老僧忽然想起了十年前您初到西域之时,也是如此的鲜活生气。”
“不过那时的您,更像一柄孤高冷砺之剑,高悬于顶,锋芒毕露。”智隐大师回忆起年少时的皇帝,只记得他那时虽满身棱角,孤冷傲然,但总是会不自觉地对着长安的方向流露出温柔恋慕。
即使在最艰险的环境下,他也始终希望勃勃,热血不熄,就像铁打的人一样,纵然不眠不休却始终眼眸发亮。
全然不像后来,宝剑炼成入了鞘,却也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激情活力。
只是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机器一样运转着,高效严谨,却死气沉沉,不知哪一天便消耗到了极限,轰然倒塌。
皇帝听了智隐大师的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若是旁人,定不敢在帝王面前如此剖心分析,但智隐大师不同,他对皇帝亦师亦友,也是他曾经的恩人。
登基多年,积威愈深,像智隐大师这样敢和他畅所欲言的人几乎没有了,皇帝很珍惜这种感情。
他思索片刻后,笑道:“大师果然透彻。衍于从前,是有些不同了,此次请大师前来,也是为了那个令衍有如此变化的因由。”
智隐大师也微微一笑:“看得出来,陛下很在乎公主,公主对陛下的影响,亦很深,不过……”
他话锋一转,脸色沉了下来:“老僧方才观公主命相,却是大凶之兆。”
皇帝面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结上了一层冰霜:“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