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你想暴露是不是?”赤妘小声呵斥道。
“这赖我呀?”壮子压低声音,委屈地反驳道。
然而这林子幽静得很,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是鸟儿婉转的啼叫声。即便他们再轻声说话,动静还是太大了。
“客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寒舍虽陋,却也遮得住一片骄阳。”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声音从茅草屋里传出。
众人大眼瞪小眼,也不再躬身猫腰跟做贼的似的了,恢复起寻常的姿态,反而更加戒备起来,时刻准备着突然而至的战斗。
最前面的卓展倏地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头,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身后的衣人燧,一声叹息,推开了小屋那扇上下漏风的柴门。
刚一进屋,众人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背对着他们,坐在小马扎上削竹篾。而令他们惊讶万分的是,这老人竟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
卓展一看到这副高低肩,顿时没了怒气,他仰头长叹一声,再低头时,不情愿地说出了那个他一直都不愿相信的事实:“衣人燧,这一切,果然是你在背后搞鬼。”
老人手中的蔑刀陡然停住,他正了正身子,缓缓转身。
“我擦,这……这老头儿不是咱们刚到浊溪碰到的那个吗,戴草帽的?他……是……”壮子惊讶得目瞪口呆,指着那高低肩的老人,说不出话来。
看了眼问话的少年,老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少年身边那张苍老又悲伤的脸上,瞬间攥紧了拳头。
老人顿觉血气上涌,一下子头红脑热,额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量,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出:“青阳戟,咱们,总算又见面了。”
所有人都被这道晴天霹雳击的外焦里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都有些怔愣,只因这怪诞的事实实在令人震撼了。
壮子完全被绕懵了,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怀疑世界的样子:“啥?这……等等,让我捋捋,这塌肩膀的老头儿是衣人燧,咱们一直要找的青阳戟竟然就在身边,还是衣伯?”
“壮,他已经不是衣伯了,他,是青阳戟。”段飞捏了捏壮子的肩膀,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