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柔笑而不语,只是站起身朝外走去,“该用午膳了,本郡主先回了。”
江雨柔走后,金公公看向北夏皇,北夏皇点了点头,就听到金公公的声音响遍整个保和殿,“退朝!”
金公公的那一声“退朝”在朝堂所有人的耳朵里可都是天籁之音,就比自己最疼爱的小妾为自己所出的儿子的第一声啼哭还要让人喜悦,有几个太子一党的大臣恨不得老泪纵横。
江雨柔从宫里出来,到了相府门口,没有进去,而是直接让人把花玉叫了出来,两人骑着白马,后边带着几个心腹出了朝都城。
花玉看着身旁骑着白马英姿飒爽的女子,笑看着江雨柔吟出了诗词,“马上拈花轻拂手,华簪笑颦柳叶眉,俊马娇仍稳,春风灞岸晴。”
江雨柔停下,扭头一本正经的看着花玉,“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装什么文化人呢。”
“……”花玉被着小妮子弄的额头一阵黑线,说了一句“只是有些兴致吟诗,怎么就装文化人了,继续赶路吧。”
说罢,骑着自己的白马率先走了。江雨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花玉的背影,叹了口气,也不做停留,继续赶路了。
两个时辰后,随着蒙蒙烟雨,娘子江前立着一位红衣美人,在无数绿水的衬托下,一曲《沉思》更显美人的容颜绝色。应着古筝乐曲,莲台人植入的朵朵滴露的莲花在江面徐徐绽放,又慢慢地升起,飘入云天。红衣女子撑着轻薄的油纸伞在雨中漫步,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银剑,柔软的绣花红纱袖从手腕轻轻滑落,露出嫩笋般的手臂;一张妖魅至极的面庞,随着轻捷的步子不停地旋转着,那飘逸的袖角、裤裙如阵阵风、红烟、红雾……如同娘子江的水一样,慢慢地流着,流着,永不停息。
花玉看着眼前的美人,依稀记得那年江雨柔学着用剑的场面,黎琛握着她的手,而她握着剑柄,两人一招一式犹如在风中起舞,美不胜收。可江雨柔不知道,花玉嫉妒黎琛,嫉妒黎琛为何跟自己不一样是个男儿身;嫉妒黎琛可以不用把对江雨柔的心思藏着掖着……
花玉知道,江雨柔在这娘子江前舞剑是又想起黎琛了……不然为何会让燕儿弹奏这一曲《沉思》呢?沉思,思琛……
一曲终,一舞停。江雨柔束手把剑稳稳扔入剑鞘中,手中的油纸伞滑落到雨地上。江雨柔缓缓抬起头,任凭雨水打湿她的脸。
黎琛,我好想哭啊。可是我不能,我是莲台的主人,师父把莲台的担子丢给我,自己撒手人寰。你把又把飘渺宗丢给花祥,说是飘渺宗有花祥,最后还不是要我撑起飘渺宗的天么?
你和妖莲那么疼我,那么爱我,这次怎么就舍得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呢。妖莲生前我从未喊过她一声师父,你生前我也从未承认过我爱你,为什么每次我都醒悟这么迟呢,为什么每当我看清楚自己内心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呢……
花玉看着在雨中目光呆滞的江雨柔,终究是不忍心放任她这般作践自己,撑着油纸伞,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件外衣,走过去轻声给江雨柔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