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芳林其实并没有睡着。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他名义上的老公,和他骚扰过的弟子,一起出现在他的卧室里,他除了装睡,还能干什么。

    他甚至担心郁青池已经将他不堪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了朝山道人,他还在想如果真是这样,他要如何应对。

    还好,郁青池好像是走了。

    然后他就察觉朝山道人朝他走过来了。

    虽然觉得朝山道人身为君子,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他还是有点紧张。

    他闭着眼睛,轻轻又转过身去,面朝里躺着。

    朝山道人在他身边坐下,良久没有动静。

    宴芳林除了那一双带点褐红色的眸子,最惹眼的,便是他这一头鬒黑如漆的长发,如今披散在玉枕上,更衬的脖子雪白,一只胳膊搭在胯上,微微弯曲,露出点的半截胳膊细白,有些过于纤细。

    房间里的灯忽然全都熄灭了,他便察觉朝山道人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两人隔了一段距离,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大概是从朝山道人的衣袍上传过来的,宴芳林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一点,听着外头风吹夜雨,竹叶簌簌。

    可能是身体虚弱的缘故,他现在格外容易贪睡,外头又下了雨,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他撑着精神躺了一会,便又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之前还默默想,道侣就躺在身后,他如果还做有关郁青池的春梦,那可就操蛋了。

    外头的风声小了一些,但雨声却更更大了,黑暗里,只听朝山道人叫:“宴宴。”

    这一声叫的很轻,里头似乎有浓的化不开的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