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利小腿被弩箭穿透,还好没断了腿骨不用截肢,但只怕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地行走。雷老爹轻微内伤,身上多处擦伤,支撑着安顿众人。其余镖师死了三人,伤了六七人。这一夜宣威镖局死伤惨重。
雷老爹派人找了黄仵作来为死者收敛。黄仵作一见唐福便是破口大骂,唐福沉着脸不言语,最后甩袖离开。
待到天明时分,胡大夫终于为众人包扎好伤口,才来到宋宣屋里。
罗毗云拼着本命修为耗尽,总算修补好了宋宣的肺脉,留住她一条性命。可她昏迷了整夜一直没有醒来。
胡大夫为她把脉,最后也只摇了摇头,说尽人事吧,醒不醒的还要看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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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外界一切的纷扰,宋宣都不知晓。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许多人的面貌她都看不清,许多事梦过了就记不得。但只有一个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个伟岸的男人,有宽阔的后背和有力的臂膀。她一直坐在他身后,随他骑着高头大马,冲杀过一个又一个战场。无数生命破碎,被砍杀践踏。她却不觉得可怖,反而有种热血贲张的兴奋。
他们一直在赢,他们的敌人越来越少,身后的兵将越来越多。那男人的骄傲她与有荣焉,所有的胜利都有她在其中。
最后那场血战,对手已经被他们击溃,正慌乱渡河逃跑。那男人抬手一挥,上游掘开了河坝,大水如滔天巨浪,将所有敌人冲走。浮尸飘在水面,他勒马岸边,反手将她揽到身前,温热的手抚在她背上。
他说:“天阙,我大唐终将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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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毗云面如金纸,是虚耗修为的情状。
宋宣呼吸微弱,紧闭着眼不肯醒来。胡大夫开了药方,雷老爹安排人去煎药。可他知道,这不是药石能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