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年在坠落。

    光亮在远离,失重的感觉笼罩全身,他挣扎着想要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但一直以来如臂指使的灵力却没有给他回应。

    在这么下去,他将葬身于此。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知何时,逐渐变得漆黑的地方接连不断浮现出一幕幕昏暗模糊的画面,一闪而逝。

    在不知名的山间,在一望无际的原野,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在暴雨瓢泼的清晨,在不见五指的牢房,在阴沉压抑的刑堂......

    春去秋来,时光流转,同一个人出现在各式各样的场景,遇到各式各样的人,经历各式各样的事。

    从懵懂无知的幼孩在地牢里瑟瑟发抖,到初初长成的少年一个人,一身黑衣,一把短剑飞驰在林间,再到眉目冷峻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清除任务目标。

    到最后,画面中的人已经完全是沐锦年认识的那个墨染的样子,只不过更冷,更无情。

    他被锁在暗牢的最深处,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昏迷不醒,用来蔽体的黑衣已经破得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胸膛不满血污,找不到一块儿完整的肌肤。

    沐锦年下坠的太快,他只匆匆看到有墨影卫粗暴地拉起地上的人往外走。

    你们要把他带去哪里?

    这个疑问没能问出口,这场看起来永无止境的坠落终于到头。

    一片黑暗中,沐锦年轻轻站起来,抖动双腿,活动身体。

    没有疼痛,没有流血,什么都没有,这仅只是一场从光坠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