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扭动着腰，含羞似怯的眼神和高座上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青年帝王的眼睛漆黑如墨，有种仿佛吞噬了一切的深沉感，让人不敢直视，他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是和以往一样从容淡定的模样。
只是不知为何，在对视的那一刹那。
他鸦青色的睫毛颤了颤，竟然率先移开了眼。
谢怀音顿了顿，阖上了眸子，他盘弄着手上的白玉菩提珠串，企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白玉微凉，这般不紧不慢的盘玩能够很好的平缓思绪，每次谢怀音心疾发作，忍耐痛楚的时候便会依靠此法平静下来。
菩提子有十八颗，正好对应了佛教十八界。
即六根、六尘、六识。
正所谓不贪图色声香味触法，不执着眼耳鼻舌身意，以般若观照，见到诸法的实相是空相，是故空相中无眼耳鼻舌身意，不是无，是空，是清净。
只是——
“皇兄，你为何不看我？”少年的声音不满的在他耳边响起，他脸上点着妆，拖长了眼线，斜着眼睛望过来的时候简直如嗔似怨到了极点，配上一身红裙，像极了使脾气的小姑娘，“说好了要看我跳舞的，你怎么闭上了眼？”
妄念徒生，即使是菩提子也静不了他的心了。
仿佛有什么隐秘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丝丝缕缕的缠绕上他的心头，想要撕破那层伪装好的玉面观音的皮囊，裂口逐渐扩大，像是完美的瓷器因为摔碎的裂缝变得不美起来
谢怀音的脸上是含笑无波的表情，明明灭灭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一分神性，像是高高庙堂里沐浴香火的菩萨，他伸出手抚摸姜吟的脸，从眼睛一路摸到唇角，指腹轻轻的按压了一下，看着少年那形状优美饱满的唇珠被按了下去。
他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语气轻柔的有些过分，“蓁蓁喜欢穿裙子吗？”
谢怀音唇边挂着笑，眼神却愈发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