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废物,包括你父亲。”
滴答滴答的水滴跌落着,让潮湿腐臭的根窖显得格外安静。看不见的音符在空中缓缓流淌着,一个不漏地全都流进了帕帕茜耳朵,其他人根本无法听见半个字。
帕帕茜粉红的头发乱糟糟的,左眼珠上蒙着一层白色的膜,右眼呆呆望着根窖外,听到这话浑身颤了颤。
“你们绿族完了,所有人包括你都得死。”声音幸灾乐祸地说道。
“啊——”帕帕茜发出了崩溃的嚎叫,让根窖外又是一阵小声的议论,“我能怎么办?可我又能怎么办!”
“或许我能够帮助你。”
“帮我?咯咯咯——”帕帕茜安静下来,自嘲地笑起来,“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有实力,但是没有一副躯体可以施展。”
“你想要我。”帕帕茜浑身一震,低声自语,“我,我会死吗?”
一阵沉默,声音没有否定或者肯定。
帕帕茜站起来走到根窖门口,透过根须盘绕的栅栏往外看。天色从黎明已经变得透亮,到处都是垂头丧气的族人。
撤退的士兵是在黎明的时候回来的,空气中弥漫着女人偷偷的哭声。仗打败了,所有人都是个死。今天黎明的云层被染成玫瑰的金色,母亲说她黎明就会回来——
那个时候虽然很小,但帕帕茜心中知道,而且不曾给任何人透露过,母亲是为了保护他们撤离才留下的。她的话自己永远都记得,而且从来没有忘记过:
这个世界总有你舍命要去保护的人,只有这样,世界才有意义。
母亲啊,我从来没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