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那双眼睛就像是远洋一样深邃的蔚蓝,却又暗藏无数旋涡与逆涌。它们让巴奈特家的子嗣回想起叔叔的船,它就是在这样的冬日里带着冰凌的暗潮中被击碎,长眠在某处不知名的海底。
如果她接近我,我将葬身于此!他这样想着,回避了尤物的注视,狼狈地冲进人群。
伊丽莎白看清了他的畏惧和退缩,带着胜利的得意微笑起来。
这很好,美貌是她的武器,却不会成为她被觊觎的原罪——
她风情万种,她生人勿近。
她是唐蒂斯家环绕荆棘的玫瑰。
宴会总是充满了无聊的应酬的。短暂的寒暄之后,伊丽莎白终于得到了一点空闲,她走到角落里,示意众人想要独处一会儿。
“真高兴能在这里看到你,唐蒂斯夫人。”切尔西先生悄悄走过来,与伊丽莎白礼貌地握了握手,开一句小小的玩笑:“祝贺您恢复健康,重新投入到社交中来,为我们贡献这样一道靓丽的风景。”
切尔西夫人也走上前亲密地拥抱了她:“欢迎回来,伊丽莎白。”
“谢谢,格蕾斯,这多亏了你常来看望我。”伊丽莎白微笑着回抱了切尔西夫人,又向切尔西先生俏皮地眨眨眼:“您还是那么风趣,先生,请让我骄傲地接受您的赞美。”
“您当之无愧。”
阿米利亚官邸的主人已经闻讯赶来,时任外交大臣的费奇爵士与夫人亲切地同伊丽莎白交谈:“多么惊险!我们险些失去一位优秀的淑女!”
费奇夫人有些啰嗦,但她有一位地位崇高、让绝大多数人都不得不对她倾注无限耐心的丈夫。显然,试图通过这次晚宴打通外贸路线的伊丽莎白也是其中一员。
“是的,夫人,这一切都要感谢上帝的保佑,感谢祂赐予我们庇护与公正。”她后怕似的握住胸前的浮雕象牙胸针,上面镂刻着的圣母与圣子出自一位著名的意大利雕刻家之手。
费奇夫人无意间看过去,马上被吸引了视线:“哦,上帝啊……这,这难道是加布里埃尔的作品吗?你看呀,耶尔,它真是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