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陡然间震怒,众人神色都微微一禀。
内侍没有想到这李源原是驸马识得的,不禁心中暗自发慌。
而李源则是略带着羞愧的神色,言道:
“老师教诲,学生岂敢不牢记于心。只是老师,您也曾说过,礼让一寸,得礼一尺。学生礼让他们一寸,不但没有得到他们礼让一尺,反而是得寸进尺,难道就因为学生出身寒门,就该让他们随意欺侮了不成?”
李源说道最后,已经是义愤填膺了。
我不禁拍案而起,怒道:
“混账,未量他人,先量自己,别想着一味指着别人,你先检点下你自己看看,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你耿介自身出于寒门所致么?”
这小子自觉低人一等,受人几分挑衅便大打出手,他这次只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算是轻的了,若是被打得伤残即便他再有才学只怕就只余悔恨终身了。
一语被我点破软肋,李源不禁眼眶发红,一副备受委屈的模样,有些哽咽无言了。
“学生……学生……”
瞧着这倔强的孩子第一次露出这般委屈的神情来,想来这回不仅是受到教训了,也着实受了不少委屈,寒门士子想要融入国子监,并非是他们没有心,也有有心而使不上力的地方。
这也是为何公主会请逸仙出山,接手国子监祭酒的原因了。
一来逸仙亦是门阀士族子弟,虽然久违涉及官场,可以往威望、人心还在;二来他亦是教导太学馆这匹寒门士子的博士,深知这群学生的秉性。
国子监合并了太学馆,要顾及两方利益感受,又能最大程度维护寒门士子的利益,这样的人,可以说非逸仙莫属了。
虽然如此,也许明面上可以在四周都是门阀士族子弟的国子监里维护住这匹寒门士子的利益,可在看不到的地方,谁又会知道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