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宜了?哪位建国帝王不是鲜血开路的?朕好像也没见着有损什么国之运势呀?”

    “陛下此言不虚,然我西境自古以仁德立世,为君者更是虚怀若谷,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妄动杀念……此乃西境为君者一脉相承的品质,陛下年幼,不知晓治国之道,就更不该轻易信了那有心人之言,理应效仿先祖,以宽仁慈悲治世。”

    邱实颜这一番话看似毫无机锋,实则句句诛心。

    先是搬出所谓的“祖宗治世之法”,暗讽祁濡辰不谙世事,不学无术,只会滥杀;又借口少帝年幼,此番作为定是受了奸人的指使和蒙骗……

    一番话下来,既将祁濡辰歪曲成了一个没脑子的暴君,又影射祁潭风唆使少帝,存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更挑拨了天子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简直是一举三得!

    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人,短短几句话却刀刀见血,等闲之辈只怕真得被他唬住了……

    祁濡辰垂眸,没有因为邱实颜的话动怒,只是轻轻的嗤笑一声:“仁德立世,慈悲为怀?朕今日才知道,要成为西境大帝,还得先入了空门,当个和尚?那朕是不是还得背几本经书,日日焚香沐浴方才配得上这大位?”

    堂堂西境大帝要出家!?

    开什么玩笑!

    要真这么做了,那西境不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先不说别的,这帝王都入了佛门,连个子嗣都不曾留下,那他百年之后,大位谁来继承?

    祁濡辰此番话一出,殿内众臣却齐齐震惊了,纷纷振袖揖礼:“万万不可啊陛下!此事断断不能为!陛下三思……”

    “这难道不是诸位爱卿所求的‘祖宗之法’么?”祁濡辰故作不满,“世安候所言极是,朕年纪尚小,许多事都不清楚,自然该循着祖宗之法来,这第一要紧的事,不就是出家吗?”

    都怪你!没事提什么破玩意儿!

    真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