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对那旁一脸认真的贺掌柜,婍姐儿不过愣住片刻,就已颔首应到:“本就打算在大事成功之后,留给们的安身之处,毕竟当初让们离了家乡到此谋生,多半也是为了帮村我们兄妹经营。对于我姑母信中所提,也只是们几家现有的本钱,尚不足以盘下这几间铺中的货物罢了!”
“盘下铺中的货物?难道东家您的意思是,待来日我们自家存够了本钱,再将之前帮忙垫付的银子还上便好?”显然听明白了,这旁婍姐儿的话中所指,对面并肩而立的陆家大郎,也同样露出惊讶之色回望向身边,这开口提问的贺掌柜。
只见,这旁之人已是坦然点头道:“正是如此,本来就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又无需们几家再多添一文的利钱,这般好的买卖哪里是天天能遇上的?”
“再则说了,咱们也是互惠互利,眼下们不曾存够货款的日子里,自然还需帮忙我这东家好生打理铺面。对于我们双方而言,也算是各有所获不是?”
故作平静,端起茶盅来啜了一口,才又接着言道:“另有一事或许们从未思量过,无论是在这京中内外两城也好,还是贺先生所在的京畿境内,想要做比旁人稳固三分,所用商号的名头自是越响亮越好!因此,东家我早已仔细核算过,即便等日后们几家各自盘了铺面自己经营,也再无必要另换了名头,重新开始。”
说着已是环顾向四周一众,只见那旁陆家大郎已随着话音落地而眼前一亮,与其并肩而立的贺掌柜也为之一震!显然,同样都已深以为然,更别提一直窝在贺掌柜身侧的掌柜娘子刘氏了,只怕早在自己说出那番铺内货物,日后可尽数由他们几家原价购入的言语时。已是难掩心中激动!
认真论道起来也是人之常情,任谁看到如此一笔意外之财摆在面前,哪有不为所动的?说句实话,此刻要不是自己兄妹手中。早有多处进项每季入账,面前这么一笔好买卖,只怕也会如此。
手中本钱无多,又是一心帮忙东家打理着这摊生意多时,就算得东家满是好意下的半卖半送,仔细想来也是无可厚非!只是他们两家……再加上京畿那间书肆,统共算来应该是三家才对,却与那早年间也同样得了姑侄善意提点的卓家,大相径庭!
贺家兄妹四人,自是不必有丝毫的怀疑。这许多年来一桩桩大小事件的证明,已是足够了。而那晚了他们多年,才刚加入了自己这商号的陆家大郎,也同样有其骨气在。虽说这江湖上,有多少人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头。过着奢华无度的日子也不少见,可这对父子却能数年如一日的坚守原则,必不是那眼光短浅的贪小之辈!
因而,婍姐儿才在起初之时,同自家兄长提及了此事。想要留住人才,其实有许多的变通之法,若他们有心自家打拼一番天地。自家又何苦以诸多借口,死命拦着?反倒应当从旁助上一把,才更为妥贴之策。既然先前经过的那段时日,一直念着东家的好,是毫无保留地尽力办差,那往后日子过得愈发舒坦。岂不更是将两者双方紧密联系一处的上佳之法?
在经历了此番,他们会联手断然谢绝兄妹馈赠好意,便可看出一二。此刻对于他们几家日后存够了银两,买回铺中货物之举,婍姐儿越发觉得自己这一零时缓和之法。实在是恰到好处!
本来,临行之前同哥哥商议而定的,正是在大功告成之后,将那间铺面权交由他们几家安身立命之用。好歹是跟随了自家多年的旧仆也好,还是受雇管事业也罢,总之与自家来讲都是有用之才。
也正是有了他们的加入,自家兄妹几个才能将产业部夺回,而今大事已毕,便让他们卷铺盖回家,实在是说不过去。至于另选了他处送去地契与房契,只怕他们几家是断断不会收的,所以才做了如此决定,索性将他们一手经营的铺面就此归与名下,最为合宜!
本来,被二房无奈还回的这三件铺面,在自家所有的产业之中实在算不得什么,而他们两家的帮村,却是必不可少。只因,大房早年的旧部、忠仆,不是离了京城已有数年之久,就是那当年边关战事连累,此刻只怕是再难入京咯!
就见这旁的东家,已是抬手唤了一旁的大丫鬟文竹,取来了文书一叠,分别交到他们两家手中,才微笑言道:“们且仔细看看,若有不明白的只管同文竹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