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别有用心,具体是何打算看不太出,可是以二房一贯的计量,也无外乎借势证明自己家中未出现坊间传闻罢了。”
“坊间的传闻,可是指的那变卖产业?”一听婍姐儿提及有关二房的传言,这旁方郑氏便颇为了然地点了点头。
只见稍稍坐直了身子的侄女,接过一旁丫鬟手中的干净帕子,又轻轻替自己擦干了面颊上的泪痕,方才颔首应道:“以他们的这等作派,外人或许还会被蒙蔽过去,可平日里那些与他们家走动勤的,定然也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好歹顶着个国公府的头衔,原先不明就里的外人之中,怕是没有几个会往深里想。不得不说他们这次大肆宴请宾朋之举,的确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听姑母这一句,婍姐儿也已轻笑着点了点头:“本来这暗地里悄悄卖出产业的事儿,知道的也无外乎那些嗅到味道的商户而已,这些亲戚们中又有几个真正每日里盯着这一处的?”
“所以,他们才敢如此行事,若不是算准了那些,有心贪便宜的商户们是压根不会多嘴,又何必这般劳师动众,花费不菲!”
“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为了在众人未起疑前,借此堵了那些人的口,再来也是有意叫那些都想分一杯羹的商户们,瞧瞧他国公府就算不得以暗中出手些产业,也还是本朝的功勋世家。单看这些应邀前来赴宴之人的身份,那些为了自家利益,将消息传扬出去的商户也该收敛几分!”
这旁方郑氏才刚说完,就见身边的婍姐儿,已是舒展笑颜低声接了一句:“却不知,实际上有意让消息扩散开来的,偏偏是我这么个身在京畿的病秧子侄女。而且还顺带着买下了几处铺面。”
“只可惜早年前在弟媳跟前的老嬷嬷们是遍寻不见,如哥儿是几番往远处去,都是查无音讯,更何况时日隔得越长便越不好找!”
此言一出。婍姐儿也已不加掩饰地低低叹了一声:“怕是早已遭了不测!”
“当年那场变故,本就乱的很,即便他们几家能安然躲过二房的算计,只怕也因事发突然,哪里来得及准备许多。边境又接连不断传来坏消息,自是闹得人心惶惶,即便顺利出了京,这半道之上的种种却也是不好……。”
听姑母顿在此处,婍姐儿也随之紧了紧眉头,附和一句:“就连我哥哥都未有放过之意。更何况这些原先都是府中当差的?”
才记起侄女当时年岁还小,自己一时挂念着早已出京,自然便将此事淡忘了。此刻被婍姐儿一提,这旁方郑氏到是忙不迭摆手,将其中的关键细细告诉了起来。
“当年还小。我又忙着早早赶回南方,倒是不曾将此事说与们知道,眼下只怕如哥儿也是一无所知吧。”轻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缓缓言道:“当初母亲过门时,身边的两个妈妈、两个嬷嬷可都是良籍!”
“什么?良籍,也就是说……若被二房劫杀在半道之上。便是已买凶杀人定罪!”眯了眯眼,婍姐儿显然已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了一多半。高声吩咐了门外守备的丫鬟们,格外留心外院的动静,方才转而看向姑母,追问一句:“我娘亲可是早早就将她们的卖身契都烧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