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她又叫他哥哥，裴宴心下叹息，醉得不轻。
“哥哥，你是骗子，你说过要一直保护娇娇儿和母后的，可是你知道吗，母后被人逼死了，娇娇儿被人欺负了，你说话不算数。”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嘤嘤啜泣如同猫叫。
裴宴换了只手牵住她，将帕子放到一旁，腾出来的手悉心拍着她的侧身，“娇娇儿不要哭，娇娇儿自己也过得很好呀。”
他越拍，她哭得越凶，长佩端着醒酒汤到门前，听见里面的动静，她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去打发春松院外面打理花草的下人走得远远的，自己守在外面。
舍内轻纱帐外熏香缭绕，轻纱帐下李叩问抽噎得厉害。
裴宴不知所措，只能尽量的哄着她，听她断断续续的哭诉。
“太子他……他欺负母后……娇娇儿逃出来了，可是母后没了。”
“他们说，晋阳公主死了，我明明还活着，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说我死了，后来我明白了，是公主死了，不是我死了，我再也不是公主了，所以他们都欺负我，舅母不要我，把我推下冰河，万花楼的妈妈打我，有钱的官老爷要买我，土匪头子要撕我的衣裳，就连自己都卖身的小倌儿都敢把我锁起来，他们笑得好可怕，哥哥，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声音娇而沙哑，让人想到落雪的树林里，行人踩过雪地发出的沙沙声。
她声泪俱下的控诉，眼里的恐惧深深刺痛裴宴的心。
他顿了半天，手臂彻底落在她背上，将她圈在怀里。
将她的头护在怀里，轻声温柔，“娇娇儿不哭了，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照顾好娇娇儿。”
“我想见父皇，我想回慈元宫，我想母后给我梳头……”她喃喃细语，嘤嘤啜泣，说到后面都含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