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位大人又聊了许久,陆竺詈未留两位叔父在家中用晚饭,直言他为父亲守孝食素,不便留两人在家中用膳,怕是招待不周。两人理解,便也没久留,又小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陆竺詈一直送两人至大门外,还不忘拱半身送人,佥都御史在离陆家巷子后,感叹陆贤侄大变了样,“当如王兄所言,陆兄生前怕是看差了眼,以陆贤侄之资,考取功名,非是难事,以后亦能撑起门户,嫁出周家,委屈了。”

    周家老爷从知府那得到消息,打京城来了两位四品官员到了府城,去了陆家。至于城里来了诰命夫人的事,知府还不清楚,毕竟是后宅的事,知府还没听到风声。周家老爷越发的为自己做的决定而满意,盘算着要不要再在礼单上添些物件。

    “老爷,左都御史的夫人回府城访亲,邀请夫人到她落脚处一聚,商讨陆家的亲事。”管家拿着一封帖子递给了老家,“这位御史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她姐姐是后宫之首,品级自然不同;陪同的齐夫人的一道回府城的,便是之前回府城的王大人的夫人,是三品诰命夫人。”管家把知道的情况说明,他觉得夫人若去了,没收脾气,怕是会给主家带来灭顶之灾。

    周家老爷脸色发沉,倒不是因为来府城的两位夫人,陆家背景越深,他便越是坚定之前写下的字据是正确的。他是因夫人而脸沉,夫人的脾气,若是两位夫人出言相讽,他家的夫人怕是要顶回去,到时他的计策可就全毁了。周家老爷哪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先是去后院和夫人相谈,让周家老爷意外的事,夫人一反之前的态度,倒是很麻利的应下,还再三向周家老爷保证,不会出岔子,但越是这样的保证,周家老爷越是不放心。即便再不放心,周家老爷也只能让夫人去,家里老母亲不够资格,若不然也不会跟夫人说。

    周夫人很是精心打扮了一翻,带着丫头按着时间去了齐夫人的落脚处,进门后便被人引进侧厅,之后只有人送来茶水,之后便再没有人,周夫人起初还想着两位夫人更换衣服,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周夫人越发的坐立不安,来回望,门外却是没有人,周夫人心里生出一股怨气,却又不敢发泄,跟着来的丫头,未得进内院,侧厅里外只有她一人,慢慢的又生出心慌之意。

    等了近半个时辰,才听到由远及近的走步声,还不止一人。周夫人这会儿面色苍白,手脚发凉,也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这么一段时间把自己吓到了。齐夫人和王夫人两人脸上都带着笑,进了主厅,没多久,便有丫头过来,请周夫人到主厅见主家夫人。

    周夫人被丫头的声音吓了一跳,倒吸了口气,压下脱口而出的惊叫,周夫人强自镇定下来,要起身跟着丫头出去,哪想到,周夫人起身未站稳,直接扑到了地上,把丫头吓着,大叫了一声,“周夫人!”

    另一边主厅里的两位夫人自然听到了声音,齐夫人让身边的丫头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丫头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只道周夫人没站稳摔了一下。齐夫人点了下头,便往门外望了一眼,既然没说回家的话,也就摔得并不重,又等了一会儿,周夫人才由一名丫头扶着到了门口。

    看着周夫人的样子,齐夫人差点没崩住,压了压情绪才缓缓开了口,“周夫人,可有伤到?”

    “见过齐夫人,王夫人,民妇只是看着摔得狠了些,并没有伤到。”周夫人的话,若是没有配合着脸上略有些扭曲的表情,或许会更让人信服。

    既然人家说没事,齐夫人和王夫人就当她真没事,让周夫人坐下,齐夫人开始说起陆周两家的亲事。似乎大家都默认了陆竺詈是嫁的那方。不过,齐夫人仍是摆出了以陆家为主的姿态,采纳的单子齐夫人看完挑了下眉,便转交给王夫人看,王夫人看完面色有些不愉,“周家这是没看中我们家贤侄不成?怎尽挑些女子的用度,若是周家不想成亲退婚了便是。”王夫人是当真不满,周家是什么个意思,主动求娶,五次三番的托人,就是为了羞辱陆家?还是为了羞辱他们这些给陆家撑腰的人。

    周夫人暗惊,心里飞速回想着采纳的单子,还真有几件女子的用途,这,这,这,老爷想要做什么,周夫人心里发慌,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周家是求着陆公子进门,哪里会生出其他的想法,里面肯定是有误会,采纳的单子也只是初期的,两家商议,若是不喜换了便是。”周夫的话说完,又是担忧,她是不是说着太强势了。

    “即是商议,我看着周家准备的东西着实无用。”王夫人说着应该从采纳单子上去了的东西,又添了些铺子,“我记着周家专营笔墨的铺子,便给两人做添头吧!”王夫人可是从自家老爷那听说了许多关于周家的事,到了府城后,王夫人可是着人仔细的打探了周家的铺子,本想着要家书斋,奈何周家没有这样的铺子,便有一间卖笔墨的,原本就想给陆贤侄要了来,却是怕寻不到机会,不想现下正巧给了她机会,王夫人怎么可能错过。

    周夫人对铺子的经营并不清楚,却也没直接就应了,“此是,民妇觉得可行,可家中铺子经营之事,并不是民妇在打理,民妇做不得主。”

    “既是周家夫人,有何做不了主的。”王夫人立刻表现出不满,气势一开,便让周夫人忍不住要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