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理要比后世快很多,审案的大人扔了个木板,叫了一声“打”,衙役几板子下去,吴姓夫妇便招了,他们和吴姓掌柜是一家子,吴姓掌柜嗜赌成性,欠了些外债,便把算盘打到了陆竺詈的头上,吴姓掌柜惦记起了陆家老爷珍藏的字画,让吴姓夫妇和陆竺詈打好关系,然后寻以家中没有粮财,只能用字画换钱的借口,低价当了,再由他赎回,转手高价死当了,就能把此事掀过去。
不想自从陆老爷去世后,陆竺詈一直没有见过吴姓夫妇,叫人也只叫来福,吴姓夫妇没有机会上前,便只能出此下策,让吴姓夫妇将字画盗了去,换上假画,陆竺詈长得一脸肥猪样,平时也不见跟着陆先生学,肯是个蠢的,不懂字画真伪。吴姓掌柜许诺事成之后,陆家小少爷也不会发现,连问都不会问。
吴姓掌柜是个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只做一手准备,他料到有可能还没等他操作完,就会被发现,他便假做苦情戏,先借机把字画换了,再由扮白脸,认吴姓夫妇为盗,在陆小少爷面前卖好。以陆小少爷的性子,见东西没被当,吴姓夫妇再诉宅中之苦,便会饶了两人,不会与他们计较,还会觉得两人其着想,也不会惩罚两人。以陆小少爷的性格,又不懂市价,真信了家无粮财,还会把假的字画低价当了。吴姓掌柜什么都没损失,还白得了真迹,而吴姓夫妇仍能回到陆家。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陆小少爷未见人,直接送至衙门,吴姓掌柜又没提前和吴姓夫妇,做最坏的准备,此时吴姓掌柜指着吴姓夫妇大叫着诬蔑,跪地不断的磕头,嘴里喊着青天大老爷,还叫着冤枉。
陆竺詈听完嘴角泛着冷笑,转身便跪地恳请大人做主,让他寻回字画。“字画现下应是没被写当字据,还请大人作主,寻回字画,我愿捐给衙门,所换的钱捐给善堂,留下仿制念先父恩情,我想先父当会理解。”陆竺詈心思飞转,让来福送回家的是真迹,那么搞不好陆家老爷手里的是假货。
大家怕是认为陆老爷是先生,其学生诸多,手中字画当是真品,才出了乌龙之事,若不然,陆竺詈找不到何理的解释。
从衙门出来,陆竺詈行至家附近。便见门口站了许多人,最为显眼的便是一男子,远看男子清瘦高挑,在人群显得鹤立鸡群,走近了看,男子长得十分的俊秀。陆竺詈多留意男子,并不是因为长得多高多帅气,而是男子的头顶标签是婚约者。陆竺詈还未走近家门,门口站着的人便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不论什么时代,八卦的传播速度永远是最快的。眼前这些人有陆老爷生前的学生,有四周的邻居,还有受过陆先生恩惠的。陆先生的学生,过来出于真心的担忧,先生刚过世,家里的男丁还不能顶梁,又遭家贼,怕是会受不小的打击,他们这些学生若能帮趁一把,自然不能旁观。
陆竺詈向来者行礼道谢,并未请这些人进入家中,简单的说了今日之事,众人听到他捐了真品,只留赝品,有一些顽固之人恼其行事,甩袖子便走了。对这样的人,陆竺詈只能在心里摇头,这些人怕是在家也是不养家,只会死读书的人。转得快的人,见陆竺詈的样子,也清楚陆竺詈未必能守住先生收藏真迹,捐给衙门的名声总好过典当了。却也只能叹息,先生走得早。
鹤立于人群中的男子并未开口多言,只是让陆竺詈快回家中,他另寻一日再来拜访。陆竺詈很想说您老不用来了,我不认识你,可面上却是淡定如初的应下,转念一想,下次这人来怕是会带着家中长辈,过来解除婚约的。陆竺詈站在家门口,送走过来询问的人,才转身进了家门,把家门紧闭。
折腾了一大天,陆竺詈乏了,心累。饶是拿捏着对方的死契,仆人想要背叛也是能把主家卖了。
“少爷,喝点水。”来福见陆竺詈没有任何的情绪,又低着头,那叫一个担忧。没开口问吴姓夫妇的事,就怕问了让少爷更难过。
喝了口水后,陆竺詈着来福准备些吃食,他要去给父亲上香。今儿的事得给陆老爷念叨念叨,也是给自己,给来福敲个警钟。然后要细想想日后要如何,家中的钱不能只出不进,得寻些事做。学堂,他是撑不起来,要寻个懂这事的人问问。减肥的事也不能放下,至于那个头顶着他的婚约者的男子,陆竺詈认定对方会解除婚约自然不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