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门外,侍女扶着裴蓁蓁下了马车,她抬头看着门上高高的匾额,停住了脚步。

    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裴蓁蓁握紧了右手,唇角紧紧抿住。

    裴清渊翻身下马,殷勤地凑到裴蓁蓁身边:“蓁蓁,怎么了?”

    “没事。”裴蓁蓁声音冷硬,她垂下头,径自走进门去,侍女连忙跟上。

    瑶台院,满园牡丹含苞待放,娇艳欲滴。这还是半年前知道裴蓁蓁要随父回京后,萧明洲吩咐人特意移植来的。

    这一园子牡丹,价值万贯,也可窥见萧明洲对萧裴两家这唯一一个女郎的宠爱。即便裴家门第不如姜家,姜家家主也决心借着娶裴蓁蓁攀上萧明洲这位洛阳城新贵。

    “女郎,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天气正好,白芷便拿了帕子在院子里刺绣,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吃惊道。

    她连忙放下帕子迎了上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裴蓁蓁看着容貌清丽的侍女,宣武十七年,她还好好活着,她还没有为了护着自己而凋零在最好的年华。

    两行清泪从裴蓁蓁眼中落下,白芷彻底慌了神:“女郎,莫不是谁欺负了你?!”

    裴蓁蓁伸手抱住她,眼泪无声落下,声音嘶哑:“没事…”

    她只是,有些伤心罢了。那一场大祸中,她以为最亲最爱的家人放弃了她,唯有自幼跟随长大的侍女拼尽全力护着她,为此不惜赔上性命。

    白芷当然不信她的话,便是当年学骑马摔下来,自家女郎也没哭过,若不是受了大委屈,何至于如此。

    白芷是裴家家生子,幼时就被选在裴蓁蓁身边伺候,裴父外放,白芷也随着裴蓁蓁离开洛阳城,主仆俩未曾分离过。

    裴蓁蓁的失态也不过那一刻,不过一会儿,她站直身,红着眼对白芷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