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她大伯之前透露的密函和画像一事,苏远矜明白过来,这十有八九便是她祖母瞒着她送入宫中的相看画像了。
也不怪苏远矜先前没认出画中人是自己,画师给贵女画像,往往致力于多画出两分神韵来,至于相貌身形却是不甚求真的。
且画中苏远矜穿的是件平日里不怎么穿的蟹壳青衣裙,她一时还真没往自己身上想,只是顾秉清为何会将这画像放入自个私库?
见苏远矜面上有疑惑之色,顾秉清倒是早早想好了说辞:“因父皇为我们二人赐婚时孤与太子妃还未得见,父皇便照着京中相看的规矩赐了这画像与孤。”
顾秉清虽推测苏远矜亦如他一般知晓了前世之事,可在他看来,前世苏远矜不知赐婚前关于子立母死的密函和画像存在,如今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已经知晓。
不若只说画像是做相看之用,以免她还不知他却说漏了,平白害她因家人的隐瞒伤心。
苏远矜见顾秉清只言画像的缘由,却丝毫不提密函,以为他如前世一般有心隐瞒,心下道声果然,面上敷衍道:“原来如此。”
顾秉清不知苏远矜心内如何作想,解释完画像,便又接着道:“太子妃适才说舅父极爱山水图,孤这倒有一幅难得的佳作,称作山居秋游图。左右放在库中吃灰也是浪费,不若便将此画赠与舅父。”
苏远矜道声“谢殿下割爱”算是应了,顾秉清便让人取了图与苏远矜一道回永宁殿去。
及至永宁殿,时值午后不是用膳也不是安寝的时辰,两人一时间竟也无话,顾秉清喝了几盏茶忍不住试探道:“孤少有时间陪你,连太子妃平日都做些什么也不知。”
苏远矜平日在永宁殿除却偶尔理一理东宫庶务,大多时候不是品尝膳房新制的点心吃食,便是拿了话本游记地方志之类的书籍来瞧,过得极是舒心惬意。
如今顾秉清说起,苏远矜又不能直言太子不来她还舒心些,便道:“殿下醉心朝政乃是天下万民之福,妾平日无事时便看话本游记也能得趣,殿下不必忧心。”
听完苏远矜回话,顾秉清心下反倒更添几分自责。仔细想想自大婚以来,他除却用膳安寝,白日里还从未好好陪过她一日。
又听苏远矜说只能从话本游记得些趣,顾秉清当下便道:“日日困在殿中,太子妃想必也烦了,不若趁着今日无事,孤带太子妃骑马可好?”
苏远矜不知太子今日吃错了什么药,心血来潮便要带她骑马去。且不说冬日算不上什么骑马的好时节,便说她也不擅马术,怎么敢贸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