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终于在宫门停下,苏远矜由人扶着下了墨车,那边顾秉清也已经下了他的白玉辂车,正在前头等着苏远矜上前。

    想着入了内殿便能暖和些,苏远矜脚下都快了几分。

    顾秉清在前头,瞧着苏远矜的步伐比起从辅国公府出门时要快一点,心下自得道:“果然是被孤的风仪所动。”

    两人入了东宫,还要到延庆殿行共牢礼。

    前头礼官礼人早命人摆好了高大的席案,共牢之说,便是要新郎新妇同食一牲。祭祀所用之牲,追求的是身躯完整,待行共牢礼时,这些牲物早由宫人切下简单烹煮过,但吃在口中味道却不如何。

    苏远矜双手拿了团扇在前遮面,便由旁侧的宫嬷取在碗碟中喂了她吃一口。

    共牢之礼既毕,这成婚的仪程算是完了,延庆殿外殿摆了却扇宴,顾秉清该去宴上交际一番,苏远矜便由宫人仆婢送往了永宁殿。

    入了永宁殿,苏远矜放下手中团扇,一眼瞧去,这殿内陈设与她上一世初入此地时装饰并无什么区别。

    宫人在殿内跪迎太子妃,苏远矜叫了起,吩咐下去准备热水,便带着人往内殿去了。

    入了内殿,苏远矜叫了两个小宫女到屏风外候着,叫了晚月来伺候她更衣。

    论理说,苏远矜该等太子顾秉清从却扇宴归来,作了却扇诗方能放下掩面的团扇,可苏远矜实在冷得难受,只想立时换了衣服沐浴后裹到温暖的被窝里。

    晚月也不好再劝,毕竟这却扇诗虽是士族中盛行的风雅之事,但终究是夫妻间的趣味,她自然能瞧得出苏远矜脸上的疲累,便听从吩咐上前给苏远矜更衣。

    苏远矜自然知晓,她这团扇最好是由顾秉清做了却扇诗再放,可一来她远着顾秉清都来不及,怎会愿意等他。

    二来等他这事,苏远矜上辈子早做过一次了。当时大婚是在腊月十八,天气寒冷更甚今日,苏远矜手都冻得僵红,却想着一定要等顾秉清来才放下团扇。结果便是她在这永宁殿中等了许久,直到三个多时辰后,才等来一个醉得神志模糊的太子。

    这一世苏远矜早决定了要离他远远的,更不会再做这等无用之功,宫人来报说是热水已经备好,苏远矜便由着晚月与几个宫人伺候着梳洗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