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芹放心似的松了口气,继续说:“后来隔壁婆婆们都来了,有人把爷爷他们叫回来,爷爷知道之后罚我跪了一个时辰。”
蒋满谷不解:“你爷爷不知道后奶骂你娘的事吗?”
水芹轻声道:“爷爷都知道的。”
这句话仿佛是一口老钟被敲响,震翻了蒋满谷的大脑各处,仿佛是有人在敲打他脑袋那般痛苦,他几乎是有些颤抖的重复道:“你爷爷都知道?大钱氏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对你爷爷说了?”
水芹点点头,见蒋满谷痛苦如斯,连忙安慰他:“爹,还有我们在呢。爷爷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哇,这句话可真犀利,蒋满谷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把刀给穿透了,颓然道:“是啊,早该习惯了。”
水芹继续叹气,像是小孩子一般憧憬:“要是我们的亲奶奶在就好了,她肯定会像娘一样疼我,这样也就不会有曹全那样的坏小孩了。”
曹全老是欺负俩女孩,大人也不会管,但有次两人欺负回去后,大人却教训了俩姐妹。
蒋满谷沉默的给水芹揉了揉膝盖,不由想起了记忆中的娘,那是一位温柔,亲切的女子,她很爱自己,在逃荒时,为了把最后一口吃的省给唯一的儿子,生生饿死了。
他不由得呢喃:“要是娘在就好了。”
蒋满谷沉默将背篓放到角落,走了出去。
大钱氏见了他,暗暗白了个眼,站在灶边和自己外甥女小钱氏讲话,仿佛没看见这个人似的。
蒋满谷也不说话,就坐在堂屋,看着不亲近的三个人在周围忙活。
这个足足有九间屋子的房子是这二十几年来,自己和爹一点一点建起来的,他的房间和爹中间隔着一个厨房。
从前以为自己和爹亲近的不得了,他还是重视自己的,但现在一看,蒋满田住在了爹的对面,连曹庆都住在厨房对面,能直接看到爹的屋,而他,却住在堂屋外,房子尾,仿佛是个看家的人,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