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就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六殿下啊。”
苏忻猛然回忆起，那夜在小巷中，黑衣人被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扼住脖颈，死前一遍遍央求的，好像也是“六殿下”。
哪怕对中原再不了解，邻国未来天子的候选人他也定然略有耳闻。
秦旌，字彻，豫国六皇子，以冷心冷面、心狠手辣而闻名，与当朝三皇子在合力将皇位架空，在朝中各有一派势力。
怪只怪他当时一来站的远，黑衣人的话没听真切，二来他当时已隐隐预感秦旌身份不凡，只是想到即将告别便存了避而不谈的想法，如何也没想到会酿成如此灾难。
原来，是秦旌骗了他。
想来那封信也没有到兄长手中，他也没有按时赴约，盛怒的父亲才不顾一切的率兵而来。
这一刻，苏忻只觉得有双五星的手紧紧勒在颈间，空气一分一毫都无法呼吸；他拦住准备离去的老伯，终究不死心地多问一句：“老伯，您可知昨夜战况有多激烈......”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好像挺吓人的，”老伯回忆着昨夜经历，长叹一声，“听说昨晚城门外堆起的蛮子首级都都有数千呢。”
苏忻面色煞白，身形支撑不住地晃了晃，整个人摇摇欲坠。
哪怕他能早一日察觉，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的父亲、还有那上千人的性命，就因为他的一时疏忽，白白葬送了。
“小伙子你没事吧，”老伯瞧着双目空洞的青年，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要不要在路边坐着歇息一下。”
柴车上除了细柴还有几个破旧的麻布袋，上面沾了些枯黄的菜叶；苏忻抬眼去看头顶的酒家牌匾，冰凉的手从袖中摸出一些碎银，递到老伯手中，声音在轻微的颤：
“老伯，您有什么法子能带我出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