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汝癸不出声,她就伸手去摸,触手温润,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看着浑然一体,做工委实精良。
“真羡慕你,武艺冠绝,连弓也玩得一流。”冯春生收回手,轻叹口气。
郁汝癸略略偏过脸,目光藏在面具后,不知是否在看她。“你来此为何?”
“杀人。”冯春生说得满不在乎,反问道:“你不也是?你要杀谁?”
郁汝癸不答。
此时院中灯火骤灭,与此同时,听风楼中渐次亮起烛火。遥遥可见的揽星亭里坐着两个男子,随着高台上的轻歌曼舞频频举杯。
一曲终了,高台上的舞姬鱼贯而下。上次那名舞剑的女子着了黛粉色的流苏裙款款上台,有侍卫摆上一把古琴,待她落坐,眼眸微抬望向揽星亭。纤细的手指拨动,弦音之高有如山巅,转而回转,迂回曲折,疏而实密,抑扬起伏,断而复联,不知通其幽,唯余激荡。
一曲终了,她起身行礼,礼罢,平霁王冲她招手,她款步轻移,摇曳生姿,一步步朝着揽星亭而去,最终落座在太子身侧。倾身倒了一杯酒,太子凝眸望着她,就着她的玉手一饮而尽。
冯春生从方才的琴声中缓过劲来,不由夸赞道:“好似深谷听泉,林木扶苏,这姑娘琴艺不俗。”
郁汝癸却不能苟同,“指法技艺确实不俗,却无声外,只此便算不得高明。”
冯春生一脸的不信,这种酸葡萄的心理最是要不得。“这还不算好,那我还真是好奇什么算好了。不如妖兄你来一曲?”
郁汝癸不理她,拧头望向了另一处。冯春生暗付不好,准是十三那个实心眼真的对亡月奴动手了,她踌躇片刻,望着郁汝癸,心道有个现成的高手在此,自己还过去挨打,岂不脑子有泡?
正思索该如何哄骗时,郁汝癸竟一把取过玉弓拉满,弦上搭箭,瞄准了簌簌抖动不止的林间深处。冯春生深怕他会误伤,忙凑过去在他耳边喋喋不休道:“当心当心,那边可能有我的熟人。仔细些,稳当些,可别杀错啊。”
见他不应,继续碎碎念道:“平霁王府戒备森严,你这一箭若不得手,恐难有第二箭的机会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为何要杀亡月奴?”
“亡月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