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比她还急,她作为公主的贴身婢,日后若驸马同意,她还可做个妾,也算功德圆满了。
她几次三番窜梭着宁月王姬去与相爷夫人摊牌,可宁月王姬面皮薄,一拖再拖,前几日怡妃不知怎么突然提起此事,说要给她觅一个良人,皇帝沉吟许久,没有松口,只道平妃自有安排。
可平妃除却吃斋念佛,旁的都没心思去做,还安慰宁月王姬,一切顺其自然,无欲无求方得始终。
她较冯春生还大了月份,眼瞅着酷暑将至还没甚的眉目,宫中人多嘴杂,都在等着看笑话,她委实等不起,这不,一早大就梳洗完毕以平妃的名义递了帖子出去,邀相爷夫人小聚。
相爷夫人乃一品诰命夫人,出入皇宫得了皇帝的特许,软轿一抬,就入宫了。
这边宁月王姬在与相爷夫人情真意切诉说着自己的不易与对冯岁寒的相思之情,宫殿的另一边,太子未弱冠前居住的青宫一直有人扫洒,偶尔太子在宫中议政太晚也会小憩于此。今日他邀了右相来,不为别的,是要商讨婚期!
右相的发迹史若说起来也颇为传奇,三皇子在赴那鸿门宴前曾与当今陛下有过一次小规模地短兵相接。三皇子手里的兵常年在南疆打仗,生死一线早练就了强悍的作战能力。京都的屯兵饶是每日操练不停,看着威武不凡,但都是花架子,一动真格的就溃不成军。
就是那次,当今陛下春围,不慎遇到南疆军的伏击,侍卫军溃不成军差点全歼。皇帝藏进山中一猎户家里,男主人冯水冬是个文不成的读书人,家里世代念书,却没出过一个秀才。女主人绿林出身武不就,父亲因占山为王被端了窝,她负隅顽抗,流落街头被冯水冬捡回去。就这么稀里糊涂救了皇帝一命,皇帝允了千金之财,冯水冬假文人假清高,当即拒绝了。
又过了半月余,皇帝为一雪前耻,设计了圈套要那高四叶的命。岂料高四叶技高一筹,来了招请君入瓮,若非身边侍卫以身挡箭,可能天下已易主。
皇帝溃逃至山林中,又饥又渴之际,天色灰蒙渐开,东方忽地传来凤啼,他追随而至,于氤氲雾气霞光四射中再度与那山野木屋相逢。
冯水冬款待一番,互通姓名,冯音通于凤,正合了今日异相,实乃贵人也。正值他夫人腹中有胎,许诺若是男儿则收为贴身侍卫,若是女儿则指与太子为妻。山中几日,冯水冬鞍前马后,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下山通传圣旨,这才解了弋已山之围。
至此,冯水冬为报皇帝的知遇之恩,誓死相随,其忠心可鉴日月,皇帝引为心腹,加官进爵平步青云。
这门亲事即是皇帝金口玉言定下的,自家女儿业已及芨,此事确该提上日程。他下了朝回到家中,研墨半晌,反复斟酌,迟迟不能落笔。前日太子还修书一封告知小女有难,需借府兵一用,他出于私心准了,本欲进宫朝见陛下据实相告,却因家门前两马车相撞阻了一阻,再赴皇宫时已是黄昏,怡妃娘娘的婢女将他拦在宫门外,杜乐然半道劫人要请他吃酒,冯水冬这许多年学问不涨,但沉迷于兴陛下之所兴,怒陛下之所怒的自觉水涨船高。
杜乐然作为新贵深得陛下恩宠,他如何会拒绝?两人相谈甚欢,期间杜若然提及家中亦有一女,才思敏捷,姿容无双,待字闺中,想许给冯家大公子。饶是酒喝得上了头,可一提及家中犬子,冯水冬立刻清醒过来。
他借口时日不早,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