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置一词,单手扯过缰绳驭马来到岸边,茫茫江水滚滚而下,游是游不过去的,这蟊贼上不能飞天,下不能遁地,难道凭白无故消失了不成?
少年仍怡然自得握着鱼竿,身旁的老翁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天色渐开,遥遥可见赶路的旅人在环山小道上若隐若现。
一旁的人上前道:“孟师姐,难说那小贼是趴在这山坳的某处了,咱们驭马追了近半个时辰,累也给他累死了。”说着瞥一眼垂钓的少年郎,继续道:“不如去山里搜一搜?”
“此言有理,走。”她率先驱马离开,余下的七八个人尾随一并离开了。
渡口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艄公吧嗒吧嗒抽着烟袋的声音。有翠鸟斜着飞过来去啄少年洒落的谷粒,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片刻后,第一批赶路的旅人来到渡口了。还未及开口,脚步声便惊地鸟儿扑腾着翅膀匆匆飞走了。
“艄公,如何渡河?”
艄公吐一口缭绕的烟雾,回道:“五个铜板。”
“走走走。”
艄公却是不急,悠哉悠哉道:“客官稍安勿躁,老朽船不载空,再等几个人一道过河。”
旅人也知规矩,站在一旁等着。等得急了,又搭话道:“那个少年郎,你走不走?”
少年闭目坐着,宛若雕像。
须臾后,东方一轮红日终是破开厚重的云层跳出云海,大块的云朵金丝描边,橘色漫天,艄公也抽完了烟,随手在脚边磕了磕烟袋锅子,慢声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旅人想来也是饱受天气变换之苦,连连叹气应和。“艄公,向您打听一下,渡过这河,怎样搭船北上?”
“过河后绕过这座山,那里有盐运司修的渡口,不少货船也捎人,你自去打听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