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不同于闻知风的诧异,李关鸣倒底见过世面,眼底的波澜晃了晃很快隐去了。他瞥了眼这片脉络清晰显然刚摘下来不久的新叶,方才即便他不出手,这力度也并不伤人,只是看着骇人罢了。
他扭头看了眼这个踩人痛点的弟子,资质上佳,但就是嘴巴爱说得很,日后必受累于此。看吧,现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好在冯春生也不多做纠缠,做个鬼脸便走了。
冯春生一边嚷着让一让啊让一让,一边绕过马厩去那围个水泄不通的河边。刚挤出来就看到满身污泥,头发乱糟糟的唐心莲哭着喊着要将谁剥皮抽筋置于死地。要不是她形容太过狼狈,又哭得双眼红肿嘴角带伤外,可信度可能会高一些。
在场的人都只是看着,连窃窃私语的都没有。围过来也是不得已,既出了事,也总该探听个所以然才是。老一辈碍于江湖地位端架子不肯去,苦了这群青年才俊们,各个臭着脸听一个疯女子哭夫!
冯春生无奈地挑挑眉,上前一步后终于看清了被她紧紧捂在怀里,一脸青白瞪大了眼的陈可臣。
几乎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她蓦然记起昨夜醒来时隐约看到那红袍男人手中似乎提着一只葫芦,难道……
唐心莲在见到冯春生后终于停下了干嚎,瘪着嘴眼泪止不住流进嘴里。鼻翼阖动半晌,终于开口道:“冯春生,可臣,可臣他……他先我而去了!哇,我该怎么办,我觉得心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冯春生脸色黯然,轻叹口气,蹲在他面前,柔声道:“过度悲哀伤身。”
“我还怕什么伤身啊,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唐心莲又嚎啕大哭起来。
围观的人已耐心耗尽,陆续有人离开。冯春生也不想唐心莲丢人太大,毕竟尚未出阁,日后总会由唐欢做主许个好人家,若今日里这副模样传了出去,难免遭人非议成了污点。
她起身驱赶人群,“怎么都这么闲啊,起这么早不要连晨功啊?还看?再看就去吃你家大米了信不信?”
众人一听忙做鸟兽状散开了,都想着这里即是唐门的地盘,出了事自然唐家人会出面解决,怎么也轮不着自己啊。但是,也有不怕麻烦的站出来声张正义。“不知小兄弟与这位姑娘什么关系?这位姑娘是何人?怀中死去的又是何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冯春生看到他们一行五人全都穿着褐色长袍,胸口绣着谢字,这样明显的标志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来自广陵谢家。说起谢家可谓四大家族之首毫不夸张,名声不仅如日中天,武功也不俗,并且族规极严,若有大奸大恶之徒,不消外人动手,自己就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