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静默,他换了支笔,反复去蘸那墨汁,莹白的面孔喜怒难辨。外面不知何时起风了,透过窗户的缝隙刮进来,红烛灯火摇曳,光影支离破碎。
飞鱼又跪了会儿,太子终于再次开口,道:“现在人在何处?”
“禀殿下,小公子已看到传信,当在赶往诏狱的路上。”
太子提笔写下致远二字,瞧了瞧,不太满意,又划了去。
“那批胡商什么动向?”
“自来京都后下榻在客栈后便一步未出房门。不过,近两日负责采买的男子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
“狐狸尾巴就要出来了,再仔细些,可别错过了好戏。”
“遵命。”
“退下。”
“是。”
几乎飞鱼前脚刚走,太子的脸色便阴沉下来,笔锋在纸上画了几笔,力透纸背,是个筋骨难舒的定字。
“去,将本王那本折子取来。”
白衣领命,不多时回来了,手上捧着一本青皮的折子。太子接过来翻开一看,果真是被人改动过了,到处是被涂黑的圈圈不说,还胆大滔天地批了一个否字!
他怒极反倒笑了笑,连声道:“好,好,好,冯春生你好大的胆子。”说着就对准红烛的火苗,呲啦一声,火舌瞬间舔上了这个本子。他往前一推就势扔在地上,还不解气,顺手将砚台也砸在地上。
又静默了会儿,太子缓缓道:“这折子本在书房中的,是哪一日叫她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