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说完打了个呵欠,正欲起身离开,却见隔壁的无赖又偷摸着来到墙根下,四处探头看了看,以为无人又撅着屁股翻墙过来了。
要不要杀了他呢?冯春生捡了一把碎石子摸索着,托着腮压低声音道:“你说,怎么弄死他才解气?”
哑童不太懂,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那贼眉鼠目的男子,越墙盗户,一看就不是好人。但罪不至死吧?
冯春生见他躲在阴影里伸手去扯十三的衣服裹在身上,又学着十三的样子将长发束起,挺直了腰杆大步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桑果。桑果大惊之余,挣了几次,竟温顺起来,口中道:“桑皮?你……你醒了?怎穿得这样单薄就出来?早说过不要再穿这件了,补丁套着补丁,你就是不听……”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冯春生和那哑童,两人面面相觑,委实难以置信!
眼见着那泼皮无赖连推带搡地要将桑果带进屋,还不准点灯,冯春生都被气笑了,屈指一弹正中那无赖的膝盖,他吃痛哎呦了一声,桑果忙紧张地要转身来看,却被他制止了。他忍着痛将桑果往屋里推,桑果的力气哪里能敌,踉跄一步差点跌倒。
冯春生咻咻两下又弹出两粒石子,分别击中了他的手腕和脚踝,那里骨头高肉少,磕磕碰碰一下都得疼半天。那无赖憋得脸都红了,眼泪鼻涕直往下流,却还不死心,堵在门口拧头张望院中,嘴里低低咒骂着,目露凶光。
冯春生挑眉,不再手下留情,这次弹出的石子正中他的面门,两眉间赫然一块血斑!接着她又陆陆续续将石子一颗一颗弹在院中的地上,形成了逐渐靠近他的样子,这次那泼皮无赖是真的怕了,抖索着双腿犹豫着,冯春生眼风一扫,蓦然瞧见了正渡步而来的黑猫,她一把掐住猫的脖子抬手扔了过去。
那黑猫岂是凡物,在空中呜嗷一声,张牙舞爪地划出一道抛物线,以屁股坐在那无赖脸上而完美着陆。那无赖不明所以,吓得当即尿了裤子,连话也说不出,憋着一口气抱头鼠窜,拉开木栓跑出门外去。
桑果许是被他推得动了胎气,就地扶着门框坐了下来大口喘息。
哑童探头望着冯春生,眼里满是不解。她好心解释道:“这人还不能露馅,也不能死,咱们没权利替他俩决定。”
哑童还是不解,冯春生轻叹口气,“这女子若是得知自己被这样一个无赖玷污了,还怀了他的孩子,定然会寻死的。而我们杀手大人显然既不想叫她寻短见,也不想与她成婚,还在琢磨两全之策呢。不过,眼见着她的肚子大起来,逃避不是长久之计。”
哑童这回明白了,指了指桑果,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冯春生想了想,道:“这视力,得一千度了吧。她眼里的世界,几乎全被浓雾遮蔽了,近在咫尺的人也只能看得到轮廓,这就养成了她靠着身形和衣物饰物等来判断来人的习惯,这才叫那无赖钻了空子。真可恨!”
哑童惯常平静地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错愕的情绪。
冯春生翩然跃下,自房中取了杯水递过去。桑果慢慢喝下,焦急道:“姑娘,桑皮已醒了,可他不甘心,是不是又出门寻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