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的紧张和酸涩从心底悄然蔓上来,大概因为就在自己熟悉的小窝,他的床罩,照着书脊颜色整理的书架,手工制的、造型搞笑的发条玩具,那是他上学期的美术作业……早晨随手拉开一点的窗帘还是原样,窗外透明的夜空被裁出工整一块。江岩闭着眼睛,在满室灯光中看见内眼皮的红颜色。
乔阅安湿漉漉地吻他,像咬住一颗浓郁的果实,香气四溢,唇舌中间交递着温柔和慰藉。江岩感到面颊被双手捧着,下颌骨被手指轻缓抚摩,耳垂那颗细耳钉像在酒精里浸过一圈那般滚烫。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每次都从温存开始,他们还是很难平静地继续吻下去。摩挲着后颈的手指又从肩膀滑向腰间,于是呼吸愈发凌乱了。
江岩被吮吻得脑袋昏沉,一对卧蚕微肿,他漆黑的眼睛真像夜里的淡水湾,雾气蒸腾,数盏摆渡的灯笼轻轻摇曳,那些动人的情感像流水,仿佛能从颤抖的眼睫下面缓慢流溢出来。
太可怕了,这种被喜欢着的感受……
在暂停那一瞬间乔阅安看清楚他的模样,一阵剧烈的晕眩顿时袭击了他。
这种急迫的情感支配着他扯开对方的前襟,那些纽扣像细小的贝壳滑进海里,一点白晳的身躯被剥离出来。
乔阅安低头在半边肩膀上面咬一口,江岩颤了一下,随即更多火热又湿润的吻垂落下来,顺着他的颈项缭乱地擦过。
在急促呼吸的微隙中间,他闻到很淡的茶树的味道。像是从乔阅安侧颊下面散发而出的,日日浸泡其中,仿佛沁入骨髓了。
很偶尔的时候,乔阅安也稍微有点像不屑讲话的植物——不是面对他的时候。
江岩走神得头昏脑胀,他知道他的同龄人更多在弹电吉,镍弦手感柔韧,左手指尖的茧很是单薄。但蹭过胸前时还是叫他的身体一颤,情不自禁去碰那只游覆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清瘦见骨,他摸到骨关节和突起的青筋,垂眼看见那些蜿蜒的黛青色。
乔阅安在吻他的耳根,只是又拢起手指,用柔韧的指腹在他乳首上面轻轻碾了一下。
随后就是冒烟的柴薪、白热焰火,不知道是怎样倒进柔软床褥里,被啃舐乳粒这种很羞耻的事情,只可能跟乔阅安体验过……
细微的触电感仿佛是从肋骨里窜出来,走遍全身,江岩简直想呻吟,他伸手触摸到乔阅安的头发,掌心一滑就碰到耳廓、肩颈和锁骨。他大概也没有丝毫理智了,手指发颤地去拽乔阅安敞开的前襟,乔阅安握紧他的手掌,另一只手活鱼般就飞速解开领扣。
裤子也尽数褪去,两具青春的肌体很快重叠在一起,单薄的肌肉衔吻成流畅一整片,江岩感到一股热流熨帖着腹部向下,眼内的猩红色变得斑斓而闪烁。乔阅安轻揉着他洇湿的下身,自己那具滚烫的性器也情不自禁微微地撞向他,又来吻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