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白墨燃身上根根寒毛炸起,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直将五脏六腑都牵扯得发疼。他一下子从树丛中弹起来,拔腿就想奔跑,却感觉两条腿就像生根了似得,怎么都无法动弹。很快地不仅是腿,他的身体也渐渐地凝固了,僵硬感蔓延开来,白墨燃被迫面对着那丛红花的方向,心里忽然就觉得……它看起来很好吃。

    是的,很好吃。没有理由,他的口中下意识地分泌出了唾液,脑子里也开始想象那花瓣的味道。那样甜美娇艳的红色,肯定散发着如焦糖般甜蜜的香气吧?那多汁饱满的叶片,尝起来是不是有油脂般的丰腴?随着白墨燃意识的渐渐恍惚,他的身体却是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他迷迷糊糊地抬起腿,向着那艳丽的红花走去,手腕上却猛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似得。

    白墨燃一低头,发现大概是自己的手指有所放松,那条菜花蛇竟然拧过了身体,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

    菜花蛇是一种无毒蛇,但生死攸关之间咬人还是疼的。白墨燃被那一疼唤醒了神智,心中大骇之下猛地拔出腰后□□,对着花丛就是一阵乱射。那红花被打得花叶横飞汁液四溅,白墨燃边射击边慢慢向后退,当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了,立刻转身就跑。他真是没想到这妖花居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能作妖,要不是菜花蛇提醒,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按说这红花是植物,又不会追击,但这玩意实在太邪性,白墨燃完全不知道它是用什么办法引诱猎物的,距离最远又能有多远。险死还生,他吓得魂都飞了,这一通跑真是狼奔猪突慌不择路,白墨燃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没有力气了才停下,只觉得两腿酸麻难忍,肺里就像拉了个破风箱,每呼吸一口都带着股甜腥气。

    此时恐惧感褪去,胸中的热血冷却,肾上腺素逐渐消退,脚下立刻连站也站不住,一屁股就坐倒在树荫下。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觉得屁股底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身后正是一道岩缝,一道细细的山泉从岩缝中淌下,正打自己身旁经过,裤子都被浸湿了。

    这下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道是祸兮福所倚,白墨燃不但逃的了性命,还找到了救命的水源。他趴在岩缝上贪婪痛饮,灌了个水饱之后才想起手里的菜花蛇。心说在被那妖花蛊惑之时若非这蛇咬了自己一口,我白某人此刻定然已经做了花肥,菜花蛇救了自己一命,于情于理,也不该把恩人,不,恩蛇当午饭吃了。

    算了,饿一顿也不会死,再说不还有两块巧克力么。放了这菜花蛇拉倒,也算报答它救命之恩。

    白墨燃打定主意时抬起手一看,那蛇却软趴趴地,好像已经死了。他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大概是自己逃命时跑的太紧张,手底下用力,把它给捏死了。

    唉,事已至此,那也别浪费了蛇兄的一番美意吧。

    于是白墨燃拔出匕首,麻利地给菜花蛇开膛破肚。就着山泉水洗剥干净,露出白花花的肉身,寻来一根长树枝,把蛇跟烤面筋似得一圈圈缠上去,烤的滋滋冒油。

    这蛇虽不粗,却有接近两米长,勉勉强强也能吃个半饱。荒郊野岭的没有佐料,白墨燃只能随手薅了两把野葱野韭菜聊以安慰。他细细地啃完了烤蛇肉,想了想,把碎骨头拢一拢,就地用匕首掘了个小坑埋了,还捡来根枯枝插在“坟头”,装模作样拜了两拜,说蛇兄啊蛇兄,你的好意小弟我已经完完整整收到了,你就安心地走吧,我会并着你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拜完之后,白墨燃四处看了看。为了防止刚才的惨剧再次发生,他决定找个什么东西装上些水,这样自己也可以走得放心些。好在不远处便有一丛毛竹,他走到近前,将匕首比在竹竿上,然后找块大石头把匕首砸进竹竿中,触到空腔之后,就□□再切再砸,很快砍下来一棵粗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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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的大竹。他削出一只竹筒,在里面接满了山泉水,心说省着点喝,撑到下一个水源应该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