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医生有一张和善的圆脸,右手搭着一个厚绒毯,对她微笑致意:“我和席贝医生会照顾你和腹中的孩子。”

    丈夫拍了拍她,示意她过去那边。

    诚然,这名医生的善意足够动人,但谁都没有听过世界上有一座这样的收容所,它在照顾孕妇的同时,让每个女性都裸身在寒风中久站。

    没人知道,选择哪边更安全。

    她的目光在两队人之间逡巡不定,最后却咬了咬嘴唇,说:“我没有怀孕,长官。”

    医生歉意地笑一下,摆了摆手:“那我很遗憾。”

    她走到妇女、儿童与老人之间,卫兵发放给她一个外观和麻袋无异的绒布长袍。

    军官看向她的丈夫。

    “名字?”

    “格洛德·希尔丁。”他说。

    “来之前做什么?”

    “我是个中学教员,”他顿了顿,又补充:“教化学。”

    军官说:“还不错。”

    书记官记下名字,他被分到成年男子那个一看就是为劳力准备的队伍中。

    格洛德离开后,郁飞尘上前,报完名字和职业后,他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二十五六岁,身姿挺拔,穿黑衬衫、马甲和灰蓝色格子大衣,深金栗色头发,眼睛是深墨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