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彼此的牢笼，挣脱不得。
然而，困住他们自己的，正是他们自己。
江酒丞低下了头，他明白，言如意还没有做好准备，往事种种，如今都成为了一枚钝刀，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割断两人之间的所有联系。
他试图抓住这把刀，言如意却将刀抽了出去，磨亮了，磨光了，再搭在两人身上那唯一浅薄的，脆弱的银钱，加快了两人分离的进程。
“如意，我们再无可能了吗？”江酒丞挣扎着，发出最后的一次拷问，他深觉自己疲惫，再也追不动了。
时间横在两人的中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像是没有过去似的。
刚开始的问题还是横在他们的中间，一直都解决不了。
言如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要亲口说出再也没有可能，太难了，太疼了，她红着眼睛，摇着头，泪水狠狠地砸了下来，姿态低到尘埃里，苦求道“江酒丞，别逼我好不好？别逼我。”
这个回答比言如意亲口说出再无可能让江酒丞更加的心痛。
分明言如意的心里还有他，却无情到，逼迫她自己一定要放弃，何等狠心，才会如此呢？
良久之后，江酒丞闭了闭眼睛，声音沙哑粗粝到几乎听不出他原本的声音来。
“好。”
不轻不重。
却又好似如梦一般的轻，又如人生一般的沉重。
言如意背过身去，不再去看江酒丞，直到听到房门重重地一声响动，她绷直的后背才逐渐地放松了下来，最后卷缩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地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