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有说话,沉默的回到床前,想要为桑淮继续上药。
沉默在屋内流散,桑淮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盯着木床上的浮雕看。
偶尔容韫弄痛了她的手,她就只是倒吸一口凉气,不喊痛,也不说话。
“你还知道痛?”容韫感知到她的变化,突兀出言,把桑淮吓了一个哆嗦。可容韫并不打算放过她,“接鞭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痛?”
“救人要紧……”
“救人就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容韫忽的抬眼和桑淮对视,些微上挑的桃花眼本该带些不羁,到容韫这里却满是严肃认真,桑淮心中叫苦不迭。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嗯……救人一命,什么来着?”桑淮想破脑筋也没有想起后面一句是什么。
“胜造七级浮屠。”
“对对对。”桑淮想起那个西越女子的惨状,心里不自觉的抽痛,“你把人带回府了吗?”
“已经送去医馆救治,保住命无甚问题。丞相府决计不会接纳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容韫说话不带丝毫的感情,似乎是怕桑淮再追问,容韫反将一军问道:“你今日出府是去做什么?”
房间里又是一阵静默。
桑淮心中扑通扑通直跳,不知为什么,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把回家的事情同容韫讲。她好不容易才勉强适应了这里规矩繁多的生活,回去弋城,能自在撒欢定然就不想回来了。
但又一转念,桑淮想起自己想家逃出府的缘由,暂时将那个性命无虞的西越女子抛在脑后。她气鼓鼓的抽回手:“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人就在皇城里,还要骗我说你不在。”
桑淮越说越气,根本不去看容韫,把自己受的委屈一股脑全部说个干净:“你去年明明就说好我生辰的时候要陪我,你为什么要食言?我怕你忘记还特意为你写了信!”
越想越委屈,桑淮泪眼婆娑,眼眶微红。她故意不去看容韫,而是转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