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是无话,静静的踩着石径前行。原来两人真正的相处,竟是这样无话可说,既彼此深深熟悉,却又带着无法横越的隔阂。
“你以往过年,会做什么?”薛鉴问,他喜欢她跟在身边,乖巧听话,所以允许她偶尔耍些小脾气。
这一问,舒姝不免就想起家人团聚的场面,嘴角轻轻翘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我爹总是很严肃,不肯轻易笑,端着一家之主的样子。”
她往前走着,双手背在身后,长长的繁琐裙摆拖在地上,她以前习惯这样的穿着,可是近两个月没再碰过这种衣裳,竟觉得有些别扭:“即便给我们压祟包也只是说一句:用膳吧。”
舒姝学着父亲用粗嗓门说话,然后咯咯笑着,眼光明媚璀璨。
“压祟包?”薛鉴笑笑,他不信这些。如果真的那样灵验,何来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信奉的是至高权利,有了权力什么都会有。
舒姝没管,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会了解那其中的含义?他不会明白家人的美好祝愿,更不会明白人和人之间的温暖,在他的心中永远只有征服和踏伐。
“我会收到很多,大哥和嫂嫂会给我,族里的长辈也会给我,大哥就会笑我,每到年节我成了最富有的人。桌上总是摆着吃不完的零嘴,我却捞不着,身边嬷嬷管得严,不许我多吃,所以尽数到了念巧的嘴里。”
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现在一切都没了。
“还有什么?”薛鉴走过去,双手捧上那张小脸儿。
“年节前亲戚间会互相走动,送礼物;初一会去各家拜年,然后有庙会,”舒姝的眼睛闪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我哥会偷偷带着我去庙会,被爹知道了,就会发他跪祠堂。”
“本王觉得舒沉做得对。”薛鉴道,她这样的跑出去做什么,当然是养在家中。
舒姝眨眨眼睛:“可是庙会很热闹,好多有趣的,正月里还会有舞狮子舞龙;十五上元节有花灯,我听说这一日还是花魁比赛日,会选出京中最美的花魁。真的热闹。”
“热闹?听起来不错。”薛鉴道,他的指肚刮着她的脸颊,原来有过年这么多可以做的吗?
“殿下,边城的年节怎么过?”舒姝问,脸儿乖顺的贴上男人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