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来了个面生的姑娘?”

    有妇人见了啐一口,阴阳怪气道:“还能为啥,你看她穿的跟温香楼里的姑娘似的,当然是想勾引男人啊。”

    “李婆子,没想到你还去过温香楼呢。”

    有丫鬟起哄,顿时屋子里的人笑作了一团。

    宁瑶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嘲讽她的话,她手中执着油纸伞一步步稳当地走着。从前所有人都敬她、畏她,自从家道倾颓,比这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

    不过她们说的没错,她穿的衣裳倒真的是宋志业命人按照温香楼里头牌的衣裳特制的。

    外头虽系了件披风,但里头上身只着了件水粉色小衫,小衫很短,一抬手就能露出纤细的柳腰。下身穿了一件绣着流云纹的红紫色裙裳,裙裳紧紧裹在身上,将袅袅婷婷的身段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今日来之前,宋府的丫鬟将她好生打扮了一番。自从家中出事这一年多她都素衣简装,即使今日不愿,她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头发被绾成了高髻,露出了白皙秀颈。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花钿,耳上挂着点翠琉璃耳珰,随着脚下的步子而微微摆动。

    这近一年的时间她被囚在宋志业府上,宋志业招来温香楼的头牌,逼她学习媚术。

    “宋志业,我不会学的,宁家女子是不会学这些污糟玩意儿。”

    “宁小姐若不学,听闻城里的杂耍班还缺一个断手断脚用来乞讨的男童,不如将你弟弟送过去可好?”

    宋志业这样威胁她。

    大哥被发配边疆充军,父亲入狱,母亲亡故,如今晋安城里只剩下她和刚满六岁的弟弟相依为命。

    宁瑶也想过一死百了,可一想到大哥临走前说的话,钗子都抵到脖颈间硬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