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同草芥一般的任由宰割吗?
她的心里有些沉重。想到数千年前,青丘狐氏的悲惨,无数族人流落四处,备受追逐与杀戮。那是青丘狐氏的悲剧,是青丘狐氏的仇恨。为何她一直不肯原谅佛门,是因为那次青丘狐氏的悲剧与佛门的冷眼旁观有莫大的关系。
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这里是哪?这里曾经的居民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眼睛浮现出迷茫。
黄烟袅娜,风在呜咽,座座土包默默的注视着她。
“你们在哪?”她忽然呢喃道。此时她真的很希望有一两个熟悉的人在自己身边,即便什么也不说也好,默默的共同的猜想。
忽然,她身边的一个土包裂开了。
她的心绪骤然沉降,生出警惕来。眸光一扫先前的迷惘和哀伤,锐利的注视着那土包的裂缝。那裂缝之内一片漆黑,不见动静。她就这样盯着,默不作声,甚至呼吸也忘记了。许久,吱吱的叫声传了出来,她呆了一呆,一会儿便见到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从里面跳了出来。
那小家伙望见十尾,显然是吃了一惊,身躯明显的往后倾斜。
彼此注视,满怀警惕。
那小家伙仿佛一只吃饱喝足的硕鼠,顶着圆滚滚的肚子,身上乌黑的毛发一根根竖起如同钢针。但见它那细小的眼睛飞快的转动,然后它忽然抓起一团沙粒朝着十尾抛了过去,几乎同时,它那圆滚滚的身躯就地一滚,飞快的朝着另一个土包而去。十尾岂会被它戏耍,一个箭步,已是到了那小家伙的面前。那小家伙吱吱叫着,凌空跃起,身体倒悬,四肢挺直,然后在落地的刹那,前肢如电闪一般的刨动沙面。飞沙,朦胧。十尾呆了一呆,回过神来,那小家伙已是不见了踪影。
她快步到了土坑前,抬目望去,不由得懊恼。
那小家伙竟是在刹那间挖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坑,那坑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处。十尾跺了跺脚,轻轻咬着薄唇,喃喃道,“哼,下次别让我逮住你!”见抓不住那未知生命,十尾转身来到那裂开的土包。土包之中应该有什么线索吧?
将土包的裂缝掰开,光透进去,便可见到里面的情况。土包是空的,确实是个坟茔。只是坟茔里并没有尸骸,只有一片片灰黑色的毛发。十尾满心失望,没想到这土包不但没有给她解惑,反而新添了些许疑惑。那毛发显然是刚才那小家伙留下的。生命的蜕变,总是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