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傻子。”
“死丧背儿!!”
听着俩小朋友的对话,我简直要笑出声来——好好的逃亡硬生生给这俩掰成了幼儿园春游。
“哎,我说胖子,还有刘丧。你们能不能成熟一点,后面还有追兵呢。”吴邪把手电筒在手心敲了敲,“——两边都是皮俑,你们俩别掐架!”
军师、武力值天花板与搞笑担当的组合给人太多安全感,我们几个几乎是打闹着从井口回到上一层。上一支考古队留下的绳子很细,我把在兜里揣了许久、险些被我遗忘的手套戴上才得以爬上井口。
女皮俑最后被吊上来。吴邪把她立在墙边,以手电当香,对着她拜了拜:“多谢前辈引路,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多谢。”
我远远地看着那具皮俑。她长得十分出众,堪称皮俑界的美人,衣裙、姿态都与别的皮俑不尽相同,地位高低可见一斑。不知是不是视觉错位,在吴邪最后一鞠躬、手电光扫过女皮俑的脸时,我看见她轻轻颔了颔首。
印象里占比较多的场景是每次和别人一起离开或经过某些地方时,凭着第六感,我总要回头望上一眼。这次不例外,其他人在殿门前寻找机关,我不想班门弄斧,于是决定再看看女皮俑。
毋庸置疑,这一眼带来了少许惊吓,那些匆忙回首中在脑海里拓下的图像时常在噩梦中轮播,如今噩梦相册里又要多一个成员了。
缺失装备的我还没来得及向他们讨一个手电,眼下唯一的光源是吴邪在殿门口扫动的手电光。他们离我太远了,我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几乎要没入昏暗的角落。
女皮俑已经转了过来,从我的角度看去,她正对着我,嘴角微微挑起,笑得十分温和。我不敢眨眼,紧紧地盯着她,她却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邪,”我拖着腿往殿门走,一边道,“那位前辈不见……”
眼前所见让我卡在原地,嘴张了又闭,半晌才吐出最后一个字:“……了。”
黑暗中不起作用的眼睛用不着睁太大,面前四人的状态非常真实,一溜儿耷拉着眼皮,偶尔还会挑眉以把愈发沉重的眼皮往上扯一扯。
——吴邪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