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枪声阵阵,隔着林子,听起来像在放鞭炮。
深谙埋伏之道,我们窝在小土包后面,胖子甚至在耳后夹了串叶子。目光相撞,面对灰头土脸的同伴,愣神几秒,我们仨无声地露出笑容。
刘丧做了个前方有敌人的手势,随后他一手拢在耳边,一手开始倒计时。我摁紧耳塞,警惕四周,确保能在意外发生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修长手指比出的数字归零,胖子狠狠推开第一格开关。
瞬间雷-管一层层爆炸,泥土飞溅,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零星火光。刘丧捂在耳上的手收紧,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呻-吟。
考虑到自己有耳塞足矣,我把手附上他青筋毕露的手背。
他僵了一下,随后在愈发密集的爆炸声中蜷成一团,整个人疼得发抖。我死死捂着他的耳朵,直到最后一捆雷-管的余音消散。
白烟随着气浪喷薄而出,蹿起十多米高,流水般倾泻下来,林子刹那间云雾迷蒙。
“还是天真同志出的这招好,”抖着泥土站起,胖子探头探脑地观望,笑得牙不见眼,“瞧把这帮孙子给炸的,连娘都不认识了。服不服?”
他试图去擂刘丧:“服不服,服不服?”
刘丧保持着双重捂耳的姿势,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胖子则用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复。
我没掺和斗嘴,把手从刘丧手背上撤下,收了耳塞,转而拾起搭在一旁的枪,搜寻起敌人的身影。
视线被爆炸造成的烟雾遮挡,只能隐约看见一两道影子在其中仓皇穿行。“两点钟方向。”刘丧轻声说,在我扣下扳机前,他心有感应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胖子:“哟吼,有默契,不带胖爷一个……”
土包边缘树木盘根错节,稍不注意就会摔倒。话音未落,他脚下一滑,以脸刹车,啃了大口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