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釐默然无语。
黑暗中,他悄然转头,看向墨翟那张在黑暗中而变得模糊的脸庞,心头突生一丝紧张。
两鬼从人间到冥界,做了数千年的师生,私下的关系,早已不仅仅只是亦师亦友那么简单了,更像是父子之情。
以禽滑釐他对墨翟的了解,他深知墨翟是不会任由叛徒存在的;哪怕这个叛徒还没被盖棺定论,无非是捕风捉影的谣传,墨翟也会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想,此时墨翟那张只能看个依稀的脸上,一定是布满了愤怒与杀气的。
“下午时,我已派林聪秘密前往朔月岛了。”果不其然,须臾之间墨翟再次开口,沉声道:“其一是悄悄的弄点精钢武器回来,其二便是秘密处决冷子菩提。”。
禽滑釐虽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在闻言后浑身不由地一颤,瞳孔逐渐放大;但他深知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墨翟的决定。因此惊愕之余,始终没有为金刚开口求饶。
就连一声惋惜的哀叹,都没有。只是这般如雕塑一样,一言不发的呆站在原地。
“金刚他必须死。”这七个字,并没有让禽滑釐等待太久,便如期而至地从墨翟嘴中,冷冷吐出。
夜风拂来,吹得墨翟与禽滑釐的衣袖鼓起,衣袂猎猎作响。
本还在他们身后的草棚里,忙个不停的工匠们,见夜幕降临后便熄了火炉,收拾好工具后走了出来。纷纷跟墨翟一一道别后,顺着修在石壁上的石阶下了岩柱,各自往自家方向赶去。
岩柱上叮叮当当的嘈杂一下子没了,反而显得这宽大的岩柱顶上,更是寂静得出奇;真的是掉根针在地上,都是极其刺耳的。
见值夜守卫此地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到岩柱下,墨翟便边往岩柱下而去,边对紧随其后的禽滑釐说到:“但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他。”。
禽滑釐微微一怔;自从出了酆都城后,墨翟重用了林聪,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林聪去办。而对禽滑釐,却忽然冷淡了不少。
这让禽滑釐差点误以为墨翟是对他失去了信任,于是对墨家的事,多多少少的有些消极。但今日一天墨翟此话,禽滑釐顿时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