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瑞津拖着我跑了很久,到了一小村庄,才解开了我的大穴。
我绝望地望着金陵城的方向,那条小路蜿蜒,月光洒在路上,我心底油然而生难以抑制的恐惧。我无法想象,如果成懿再出事,我会怎么样。
“没头没脑地回去,你也救不了他。”凌瑞津冷静道。他生了火,坐在火边。我回头看他,才发现他那张妖冶的脸,不知何时已变得疲倦。
“你有办法?”
凌瑞津摇摇头,“《槐婴册》《万世书》这些书从未记载过,若双槐婴现世,将会有何种后果。纷纷是阴阳棋派出身,我种在莫寻体内的血咒,纷纷已经替她解了。如今,他和那莫寻双璧合一,谁都不是对手。不然你以为,两大百年教派是这么容易灭的吗?”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望着那跳动的火光——我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如果双璧合一我们斗不过,那将他们分化不就可以了吗?”我道。
凌瑞津回头看我。
我坚定地望着他。
“你有主意了?”他问,低下头。
“你应该知道我的主意是什么。”我道,“任纷纷对这世间的恨,主要是因为你,只有你能消解他的恨意,如果能够转渡他回头,莫寻一人便难成事了。”
“你都知道了?”凌瑞津颓然地靠着树,嘴里叼起一根草,不安地咀嚼着。
“在下面听我师父说了些。你一直都不曾直面过他对你的恨,你的悔恨、愧疚,他通通不知道。他受了那么大的冤屈,难道还值不得你的一句对不起吗?”
“我说过了。”凌瑞津沮丧地挠了挠头,“再卑微的话我都说过了。他不信。他以为我是为了救阴阳棋派。傻子,事到如今,阴阳棋派于我而言算得上什么呢?我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把我剥夺的他的余生,拿回去,再活一次,而不要陷在仇恨里出不来……”
我一时语塞。凌瑞津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如今,我却也难下判断。他和任纷纷之间,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丝丝绕绕,谁欠谁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