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2-25
早春的天气很冷。浓重的霜气一压下来,就结成了细碎的冰沫子,洒落在茫茫荒原。
远远望去,在丝绸古道上,蜿蜒着一只墨黑色的骑兵队伍。骑手每行出一步,都要腾出时间搓搓掌心,吐出一口热气,确保握着缰绳的手指不会冻僵。只可惜他们呼出的热气还没有捂暖近乎麻木的手指,就被寡恩的老天爷吸走了暖意,结成了一层薄霜。每到这时,骑手都会奋力的搓掉薄霜,伸展一番酸疼肿胀的脊背,好鼓足气力继续向前进发。
道路两旁尽是枯死的胡杨树,傲然挺立着不屈的脊梁,默默注视着来往行人。
古往今来,这条古道上走过的商队加起来不知有多少,这片沙漠间卷过的黄沙堆起来不知有多厚。
追名逐利,古有之,今有之,西方有之,东方亦有之。
古道上的行旅换了一波又一波,不变的唯有这大漠、旭日、长河。
疏勒兵马使李括乘着‘清风’,行在队伍的最前列。
这天气很冷,不过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天气再冷,也有转暖的时候。可要是人心真的落了寒,可还能回复到热血迸发的那一瞬?
“七哥,七哥...你快些走,行军时不要走官道,不要过城关,最好,最好可以绕道荒漠!”
“别,别犹豫,出了长安就别停下来,记住,能不进城关就别进城关。出了阳关,就一路向西,不要回头!”
这几日每每扎营歇息时,他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裴徽的这两句话。裴徽慌张、惊惧的表情不似作态,但若细问,他又不说究竟是为何事......
“括儿哥,咱们真的要按大饼脸设定的路线走?放着大好的官道不走,我们已经吃了一路的亏,恁的现在出了甘州还要天天吸着黄沙过日子?”
张延基催马赶上,发起了牢骚。也不怨他,在出凉州前,还有上好的官道可走,可括儿哥偏偏听大饼脸的话,绕道绕远。这下可好,一出凉州,甘州的地界全是戈壁黄沙,也不用选了,天地间就只有这一条道儿!
现在到了肃州的地界儿,明明可以走南线,大饼脸偏偏要绕北啃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