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27
旭日初升,伴着声声晨鼓,长安的晴空由灰变橙,再由橙变红最后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将辉泽洒满雍州大地。
长安城安德坊中,临湖二十三巷内却是一片寂静,间或听到三两声莺啼,随即便隐于万物空沉中。
李括起了个顶早,简单的梳洗一番后便生好了灶火,随手将三两块柴薪投于火灶中,溅起点点火光。少年心中隐隐不安,却又说不出在担心什么,只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压得他胸闷的喘不过气来。
轻叹一声,正犹豫今日是否该去拜访下南霁云和他家使君,却听见一阵仓皇的脚步声。还没等李括起身,邻家陈小六已然气喘吁吁的跑至自己身前,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落至衣襟前片,晕出好大一片汗渍。
“小七哥,大事不好了。今早我去孙姨家串门,见德子被县衙的人抓走了,你快想想办法,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说完随手端起案几上的白瓷碗,仰脖灌了下去,却不知清晨的井水甚凉,他被这么一激,便呛得直咳起来。
李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帮他拍了拍背,佯装微怒道:“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娘亲还在歇息,她老人家身子一向不好,要是被你吵醒了,我非得扒了你一层皮。”
陈小六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微耸了耸肩,轻声道:“我才不信小七哥舍得打我。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还不得急死!”
李括被陈小六的话逼得哑口无言,轻拍了一下少年的后脑勺,笑骂道:“也就你小子了解我脾性,说吧,德子怎么招惹上官府了?他不是一向安分守己的吗?”
抽了抽鼻子,陈小六答道:“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早我去他家玩,看见德子被一伙衙役给锁了,看方向应该是往万年县衙去了。”
李括微皱了皱眉,思忖道。德子平时行事一向低调,从不与人争一事之长短。怎么会招惹了县衙中人,被人捆缚公堂呢。
陈小六见李括沉默不语,以为他也失了方寸,急的直跺脚,声音中竟有了哭腔:“小七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哥几个中就属你主意多,见识广。德子他这回可是进了衙门,那地方哪是咱们穷苦百姓敢触碰的。上次李三爷醉酒在胡民街闲逛,被巡更的衙役发现拖拽到衙门,可是被县令大人判了二十大板。听老一辈说,那些官老爷只认钱,若是没个三瓜俩枣就别想从那地方囫囵个出来!”
李括被他逼得有些烦躁,摆了摆手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连事情都没弄清楚完全不能客观的分析。况且,德子的为人我们又不是不清楚,他那性子就是借他两个胆也断不敢招惹衙门中人。”
“可,可是,我怕他一时脑袋被驴踢了,做了什么傻事,我们总不能看着他在衙门里受苦!”陈小六两颊通红,急道。
“那也得弄清楚事情经过才能想办法。这样吧,一会我去找些官衙的朋友打听一下,看看他究竟犯了些什么事。若事情不严重,我估摸着今日黄昏的钟声没敲过三巡他便能站在你我身边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括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