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坐直身子,袖子下的手握了起来,“此话怎讲?”
“那个,我是说……别多心啊,我就是不放心问问。”李诫有点心虚,又有点惴惴,讪笑道,“们议过亲,如果不是王府宴会那场意外,应该是他的媳妇儿。呃,我看对他也挺欣赏的,如果对他有念想,直说就行。”
赵瑀万没想到他竟会猜疑自己,心头一点点发凉,许久未曾有的凄凉无助的心绪又袭了过来,仿若被人抛弃在荒野古庙之中,阒无人声,只听见外头夏虫的哀鸣声。
此时她连叹息也没有,只木然看着李诫,嘴唇嚅动,“原来也认为我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
李诫脸色骤变,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砰”一声膝盖磕到桌角,疼得他不住倒吸气。
他呲牙咧嘴揉着膝盖,慌慌张张说:“没有,我绝对没那意思,我说错了话,别当真!”
赵瑀神色黯然,眼中一片苍凉,“是好人,我知道的,无心之言,我也知道的,可往往这种无心之言,才更能显露出人真实的想法。”
她声音平静得好似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却在李诫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我真的半点说不好的意思,我就是怕觉得嫁给我委屈,才想问问是不是对温钧竹余情未了。如果喜欢他,咱们大可和离去嫁他,如果不喜欢他,咱们就踏踏实实过日子。”李诫急得满头冒汗,不停解释,“哎呀,别哭,我就是拿不准的心思才问的。”
赵瑀听了更加失望,“就是对我生了疑心,我早就说过我愿意嫁的,为什么不信?我明明白白告诉我拒绝了他,却还怀疑我和他有染?不住试探我,这是在羞辱我啊!不是拿不准我的心思,分明是信不过我,或者说,一开始就没相信我这个人。”
李诫怔住了,她似乎说得很对,又似乎哪里不对,但他无法反驳,他脑子乱极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口中都泛着苦涩酸意。
总之他是办了件极其愚蠢的事。
李诫看她只是默默流泪,压抑着不肯放声大哭,心里更不是滋味,叹一声,拧了湿帕子给她,“擦擦吧,是我的不是,别恼,我再也不问了。”
哭了一场,赵瑀心里舒缓许多,人也冷静下来,“于我恩义深重,我却对发脾气,该说对不住的人是我。”她起身握拳在腰,屈膝给李诫行了个常礼,“别介意。”
李诫扶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