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晞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宫里消息一传出来她立刻就启程登车,进宫面圣了。
因为承宁帝还在接见国相李素和,她只得现在偏殿等候,直到午膳时分才得以入内。
想是议政太久,所以承宁帝看上去异常疲惫,正倚在凤榻上闭目眼神,听到脚步声才屏退了近身侍候的人。
安平晞匆匆上前见礼,关切地问道:“母皇如今怎么样了?”
承宁帝缓了口气,哑声道:“朕无妨,歇歇就好。撷忧,你过来。”
尽管她表现得很平静,但浑身散发出来的衰弱却是无法掩饰的。安平晞心中极为酸楚,忍痛上前跪下,仰头望着她,轻轻唤了声阿娘。
承宁帝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心里满是歉疚和哀伤。
“这两日,你留下来陪陪阿娘,好不好?”
“好。”安平晞点头,喉头一哽道:“您说多久就多久。”
她环顾四周,竟不见奉颉的踪影,便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国师大人?”
承宁帝苦笑道:“他是国师,又不是朕的近侍,哪能须臾不离?他也有自己的事务要处理。”说完这句话,她不由得喘了口气,像是倦极。
安平晞便不敢再同她说话,忙扶她躺下,静静地在一边作陪。她知道她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她心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好像要同一切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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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璁并未奉诏回京,反倒快马加鞭奔赴沉沙河大营。他并不知道承宁帝身体有恙将不久于人世,在所有人心目中女帝年富力强正值春秋鼎盛,何况几日前亲自为长女庆贺生辰,哪有半分疲态病容?
他便以为自己暗算妹妹的事败露了,所以女帝急召他回京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