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阁开门的时辰比安康那里早的多,两人还没待多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意便直说赶不及,火急火燎地和安康说了句“回头聊”。

    既有了衣裳安康也不必跟如意去纱阁,没得还打扰了如意上工。轻手轻脚回了屋子,这会儿芍药还未醒,估摸着是昨个儿累狠了。

    安康在回屋的路上碰到了几个扫地的婆子,婆子们都在聊自大少爷回来之后她们过得比以往都要好些。她想或许也就是主家回来的这些天,这里的丫头婆子小厮们才卖力表现,个个儿都和打了鸡血似的。

    圆溜溜的手指熟练地拆开了包裹,里头是一件水蓝色的收腰纱裙,摸起来细细滑滑,一看就是好东西。

    尺码是落月的,这么瘦的衣服如意能穿,安康就得拆开再改改才能上身。幸好屋里针线剪子都齐全,安康小心翼翼地拆开裙子腰间的部分,将裙摆周围剪了一块下来填了上去。

    一件收腰纱裙改成了直筒裙,改完后的裙子虽然不如刚见到时那么惊艳,但对安康来说也是顶好的东西了。

    改了一个时辰的衣裙,外头天逐渐亮了起来。芍药醒过来时,安康正巧把新衣裙换上,把旧的塞进了床下的木箱里。

    包那件收腰裙的包裹她也放了进去,那块布上头的纹样还挺好看,之后也能做些香包帕子之类的小玩意儿用。

    “这就对了。”芍药下了床,兴致勃勃地拉着穿上新衣的安康转了一圈,点头道:“小姑娘就是要有小姑娘的样子,看你之前穿的都不像个姑娘。”

    芍药没有问新衣是怎么得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夸好看,倒叫安康有些不好意思。

    安康从没被这样夸赞过,冲着芍药腼腆地笑了笑:“是那位落月姐姐赏给如意的,如意给了我一件儿。”

    “如意?是你那位吴州的同乡吧?”芍药昨日听安康提起过,记得颇深,她深深叹道:“是个可怜人……怎会有父母亲这么待自己的子女。”

    “姐姐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姐姐快些收拾,咱们该去秦嬷嬷那儿了。”

    安康并不想在父母的话题上和她多做讨论,赶紧催促着她洗漱。安康资历尚浅,主动给她端了水洗漱,芍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却也是受了。

    芍药比安康年长两岁,又比安康早进府一年。十六岁,若是放在寻常人家里,芍药的这个年纪都得考虑婚配了,她自然是觉得自己是安康的长辈,于公于私都得照顾着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