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淡淡道:“常小姐是个疯子,疯子为什么要拉扯出明歌,这正是疯子的思维,我们这些好好的人,怎么能理解得了疯子在想什么,难道大嫂了解吗?”

    张氏脸色便就一变,她一直斗不过侯夫人,如果斗得过,也不是现在这样儿。

    宣平侯神色复杂地盯着地上跪着的盛明歌,明歌一直是他娇宠长大的女儿,今日却弄成了这样,于私心里,他当然不想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是这么坏的人。

    侯夫人观宣平侯面色,便哀戚道:“侯爷,如今这个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明歌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流言蜚语皆是杀人之刀,一刀一刀割在明歌身上,如果这个时候,侯爷你再惩罚明歌,这不是要她改过,是逼她去死啊!”

    侯夫人拿出帕子擦拭自己的眼泪:“我统共三个孩子,明珠早嫁了出去,进儿去外地为官,只有明歌绕膝孝顺我,如果明歌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

    她偷偷给盛明歌递了个颜色,盛明歌马上伏在地上痛哭失声:“母亲……都是女儿不孝,交友不慎才有了今日之祸,若父亲今日相信外人,女儿死去……还请母亲勿要烦忧。”

    宣平侯神色已经松动下来,露出一丝不忍,他真的该信外人的言语,而不信任自己相伴多年的妻子女儿?

    他正要不忍地扶起盛明歌,厅外便传来洪钟般的声音:“她要死,便让她死好了!”

    这声音粗犷有力,中气十足,如同一声惊雷在众人耳旁炸开。众人俱都惊愕地往外瞧去——

    一个不怒自威的锦衣老夫人从外面走来,她身体健朗得紧,双目如聚虎光,左边跟着罗嬷嬷,右边跟着盛如意。

    “母亲!”宣平侯见到一向躲闲称病的老夫人居然来了这儿,孝顺的他什么也顾不得了,高大的身躯微弯,小步走出去想要搀扶老夫人进正厅。

    “别来拉扯我!”老夫人身体健康得很,见到自己不成器的小儿子过来,一把拍开他的手,宣平侯的手登时红了一片,他尴尬讪笑:“母亲健朗依旧。”

    老夫人白他一眼:“我若是不健朗了,这个家都不知道要被你败成什么样子!”

    她用手指指着盛明歌:“你这个女儿,在你面前说你若是相信外人,她就要死去,你心疼她吗?这么多年,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活了大半辈子,听过不讲道理的父母以死来逼迫子女的事情,第一次听到子女以死来逼迫父亲,她要给你一个逼死亲女的名头,你还乐颠颠地觉得心疼她!”

    老夫人扬高声音:“她要死,就让她去死!”老夫人鹰隼般的目光垂下,看着盛明歌:“你去不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