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时,回南疆的雪已化了,顾瑢只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带了一个随从,佩剑孤身上路。
没有告诉任何人。
临行前最后见的一个人,是宁无决。
那日天色不大好,有些阴阴的闷人,桃花却开得很好。
两人在茶楼吃茶,宁无决没戴面具,顾瑢也没有换下南疆的衣裳,面对面坐着,有一句没一句说着闲话。
“哪日出发?”宁无决问他。
“就这几日了。”顾瑢道,“本就是任性前来,再不回去,魏先生该生气了。”
想了想,颇为苦恼说:“——只怕现在都已经大发雷霆了。”
宁无决说:“俞王怎么说动你的?”
“他说江疑过得不好,在朝中处处碰壁,有性命之忧。”顾瑢笑了笑,“我倒没有全然信他。”
“只是想着,”顾瑢声音渐渐低了,“最后见一面。”
“你也好,阿凝也好。”
他放下手中茶盏,碧绿的清茶里,倒影一方灼灼桃华,半窗阴翳,半窗春光。
他侧头去瞧那桃花,露出一丝笑意来:“南疆也有桃花,不如京城雅致,却开得自在。”
宁无决问:“南疆巫医有法子吗?”